王級上階是因為更加殘忍、更加絕望的戰爭。
二十八歲后,宓茶的每一次晉級都源于她最不能接受的慘劇。
“提升等級”這件事已經和“絕望”、“痛苦”、“殺戮”等詞匯緊密聯系了起來,令宓茶不得不害怕晉級、恐懼晉級、不愿晉級。
她從內心深處抵觸著這件事,又怎么可能有所提升。
宓茶抗拒著,可又深深無力著。
如果她的等級能高一些,或許爺爺奶奶就能得到一份助力;如果她的等級能高一些,云棠就不會死;如果她的等級能高一些,她就能底氣十足的前往穆華山,為北約助力。
她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卻也惶恐著擁有力量的代價。
幾十年來,宓茶深陷無法自拔的矛盾泥淖,而這道坎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渡她。
事實上,拋開牧師能力不談,宓茶身上還有著其他的底牌。
作為封印復制的交換,她繼承了姬凌玉除復制外所有的法師技能。
為自己施加單體增幅后,宓茶完全可以算作一名仁級的光系。
仁級的光系,這份重量絕不亞于一名普通的地級。
但無論如何,宓茶都不會在這場戰爭里使用姬凌玉的能力那太殘忍,對禹國人民、對姬方縉、對姬凌玉都太過殘忍。
她要的是勝利,不是凌虐。
在面對禹國時,比起使用姬凌玉的技能,宓茶寧愿選擇大規模屠殺的復制。
她可以不在乎禹國,可以不在乎姬方縉,但這么做實在對不起姬凌玉。
“和舜國說,”衡量之后,宓茶對百里月道,“各項工作堯國都可以全力支持,若他們的王級仁級受了傷,我也會第一時間門趕赴其處,但穆華山一戰堯國實在是有心無力,還望見諒。”
百里月傾身,“是,我這就去回復對方。”
她轉身欲走,宓茶忽而開口,“等一下。”
百里月疑惑地回頭,便見一道金銀相間門的法光在室內亮起。
星漢如意康樂杖浮于宓茶身前,她輕聲道,“若是舜國的天極法師不嫌棄,這柄百里族的神杖可助他一臂之力。”
“殿下”百里月錯愕無比,“這可是我們僅剩的神杖”怎么能隨意借人萬一對方不還可怎么辦
“正因是僅剩的神杖,所以才要放在有能之人的手里。”宓茶抬手,將星漢杖推至百里月身前,道,“去吧,他們若是同意,你親自把法杖送去。”
在那星光般的法光下,一股莫名的酸澀涌上了百里月的鼻尖。
她一時分辨不出,是星漢杖本身的法光就如此溫和,還是它后面白發白袍的牧師為星漢杖增添了純和的底色。
她只能用力地點頭,握緊那柄精致華美的法杖,帶著些許顫音地說,“那我過去了。”
宓茶望著那點伴隨了她一輩子的星光消失在門外,繼而轉身,回到了位子上繼續處理公務。
百里月舍不得,她又何嘗舍得。
只是這一戰敗了,他們便連這僅剩的神杖都守不住了。
舜國沒有拒絕宓茶的好意,那根法杖在當天晚上就到了天極手里。
天極用的法杖自然不會差,但當今世上,和百里族的神杖等級相當的法杖寥寥無幾,且無一不是巨宗之寶,絕不會外借。
星漢杖作為牧師的法杖,自帶牧師的三大基礎功效恢復、治愈、增幅。這三大功效如甘霖之于久旱,在持久戰里更是格外珍貴,即便是天極,也無法拒絕這根柔和堅忍的星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