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小時過去,勝負未分,在評估戰況之后,舜國將地級也投入了其中。
禹國緊隨其后,調地級下階的火系趕赴支援。
兩國天極等級相當,但在地級這一級上,舜國高出了禹國一階。
“先生,”第六十個小時,聞天澤再度找上了姬方縉,“舜國地級高于我方,且對面得到了百里族的星漢杖加持,拖得時間門越久,他們的優勢越大,趁著勝負未分,趕緊撤回罷”
到了最后,他迫切的語氣里都帶上了懇求。
姬方縉背對著他,靜坐于輪椅上望著西北方,似乎沒有聽見聞天澤的聲音。
良久,他悠悠抬手,枯枝般的指間門夾著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煙。
沙啞蒼老的聲音仿佛從朽木中響起,他道,“把趙粵憲和舜國戰場上的仁也調過去。”
“先生”聞天澤瞳孔微收,“仁級如何能介入天極之戰”
地級也就罷了,仁級和天極之間門的差距太大,過去了也只能仰著頭看神仙打架,根本插不上手。
“不用介入天極,”那截煙尾碾進了煙灰缸,自始至終背對著聞天澤的老人遲緩地開腔,“幫著地級把那一階的差距追平就行。”
聞天澤閉了閉眼,“趙粵憲要是走了,那堯國西南可怎么辦”
“不是還有王級在么。”姬方縉道,“堯國秩序井然時,一名王級尚能守住西南,現在堯國大亂,難道還不足以守上兩三天么。”
聞天澤再無話可說。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堯國謹慎保守一些,將全副注意都放在慕華山上,不要輕舉妄動。
若堯國的指揮官膽子夠大、想要賭一把,那西南之地必將歸于堯國。
西南一旦淪陷,他花費多時才引誘堯軍擺出的“凸”字型戰線將就此打破。屆時擺脫了孤軍深入局面的堯國大軍,會毫無顧忌地攻入夏國首都,與西南方面軍連成一片,直抵禹國北部。
“禹國這是瘋了不成”付芝憶在檢測道穆華山上空的情況后立即反饋給了沈芙嘉、嚴煦,“繼地級出動后,他們把所有的仁級都投入到穆華山了。”
沈芙嘉挑眉,和嚴煦相比,她不僅沒有半點凝重之色,反而在眼底涌起了亢奮的淺笑。
“不管他。”她來到全息沙盤前,打量著禹國原本仁級駐扎的地方,“趙粵憲從西南撤走了,是時候將西南一線向前推進了。”
“西南挨著穆華山,這時候大舉進攻,會不會有風險”嚴煦問。
如果穆華山之戰敗了,那西南的軍隊再是前進也沒有意義。嚴煦的意思,是要等到穆華山出了結果后再做行動。
沈芙嘉盯著西南,猶如盯著盤中餐。
她微微勾唇,柔聲道,“嚴煦,你見過賭場里的賭徒么”
嚴煦從來沒有去過賭場,但她能明白沈芙嘉的意思。
禹國這番姿態,確有些許賭紅了眼的模樣。
姬方縉未必是瘋了,但一定陷入了賭徒心態。
事到如今他已承受不起戰敗的結果,于是不斷加碼,用盡手中一切資源,務必要獲得勝利。
“即便他們真的在穆華山打開了口子,失去了理智的軍隊也不足為懼。”
就連沈芙嘉都沒有料到,姬方縉心理會如此脆弱,那封信竟然能起到如此大的助力,可見仁義禮信在戰場之上,除了自擾,毫無意義。
她將點觸筆一扔,對著沙盤落下勢在必得的八個字
“請上陸鴛,攻破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