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華山之戰,在經過九十一小時的鏖戰后分出了勝負。
看似單純的強者對決,背后卻是兩個集團、整個東大陸的高速運轉。
這漫長煎熬的九十一個小時,不論是北約還是新月,都在不計一切代價地不斷加碼,無法停下喘息。
顯然,雙方都還沒有做好迎接天極之戰的準備。從共贏的角度看,這場仗最好的方式就是淺嘗輒止,在徹底分出勝負前馬上撤回,及時止損。
但戰爭和共贏這個詞沒有太大關系。
北約不想輸,于是追加了地級,新月不得不跟著投入地級;
在發現北約的地級實力更強且牧師法杖的助力后,為了彌補雙方的差距,新月只能再追加兩名仁級;
商國國內沒有天地仁王能力者,而舜國國內也沒有仁級,往下只有四名王級,兩名守在戰場上,不能再動,于是他們的目光便轉向了整個北約唯一的仁級陸鴛。
經過協商,舜國將從國內再出一名王級上階,而堯國將派陸鴛的亡靈烏赫助戰。
此時穆華山上已集聚了兩名天極、兩名地級、兩名仁級、一名仁級亡靈和一名王級。
這里面單拎出任何一個來,都能將穆華山夷為平地,如此高密度的特殊能力者之戰,上一次發生的地點還是禹國國內的百里谷。
雙方被逼著不斷加碼,投入的沉沒成本越大,注資越難停下。
到了這個地步,這場戰役的分量足以成為整場戰爭的重大轉折點,勝即大勝,敗則大敗。
誰都不敢輸、誰都輸不起,雙方不得不動用起全部力量,將一切可調動的資源都投入其中。
在穆華山之戰進行到第七十個小時的時候,決縭出現在了王宮門口。
收到消息的宓茶心下一顫,立即出門迎接。
“二爺爺”她震驚地看著一席黑白袍的劍士。
決縭孑然立于門前,袖口的一圈符文在陽光下折射出淺金色的水光,與他背上長劍劍鞘的色澤照相輝映,同出一脈。
“您怎么突然來了”
決縭沒有進門,他站在門外,和宓茶隔著一道門檻,道,“我欲去穆華山,走前知會你一聲。”
“等一下”宓茶朝他跑去,她的腳剛邁過門檻,決縭便徑直化為一道玉色的劍光,朝西邊而去,沒有任何言語。
他知曉宓茶的難處,自穆華山之戰開始時,舜國就對堯國非常不滿。
他們傾盡全力,天極、地級全都出動了,堯國身為盟友,在明明有地級的情況下,為何事不關己、袖手旁觀
誰不想多保留一點底牌但此時此刻是自掃門前雪的時候嗎,要是穆華山敗了,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堯國這樣的做法實在自私又短視,如果不是那柄星漢杖,舜國絕不會善罷甘休。
星漢杖比不上決縭,但它勉強體現了堯國的誠意,可到了第三天,在戰局更加緊張、規模更加不可收拾的情況下,一柄星漢杖已不夠分量。
決縭在百里谷等了三天,三天都沒有收到宓茶的通訊。
他心下了然。
宓茶孝順,他也不能裝聾作啞,海上有江澤蘭父女,他去個幾天,料想應當無礙。
決縭取了劍,途徑帝都時見了宓茶一面后便趕赴了穆華山。
堯國立即將此事告知舜國,以免事后出現矛盾。
以天級地級們的年歲和名望,相互間即便不曾見過,也都有所耳聞,總歸這個圈子就那么大,往往全世界一共不到五個人。
穆華山上的幾位天地級都相互眼熟,對于天級地級來說,功名利祿絕非他們來這里的主要原因,冒著隕落的風險來此,多是因為責任和道義。
相比于戰場,穆華山上似乎風平浪靜,普通人根本看不出這里正在進行著何等激烈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