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歸真,大致如此。
在雙方疲憊之際,一道浩瀚的水光霍然劃破天空,加入了戰局,為北約注入了一道強心劑。
聞天澤站在禹國最高的瞭望塔上,在看見那抹水光后長長一嘆。
劍法雙修的地級上階和天極無異,五十年前決縭便和谷岳銘打得難分高下,如今他的劍法必然更加純熟。
托宓茶的福,他曾有幸見過谷岳銘一面。
同為輕劍士,想起谷岳銘和決縭,聞天澤心里總是惋惜的。
很難描述聞天澤對九國滅谷的感受,站在他的立場,他也沒有資格去表達什么感受。
軍人,執行命令才是天職。
決縭加入戰場二十個小時后,這場穆華山之戰徹底落下了帷幕。
新月落敗了。
新月或者說禹國派出去的所有特殊能力者皆遭到重創,趙粵憲和追加的一名王級當場身亡。
“咳咳咳咳咳”
“先生先生”林秘書扶著輪椅上劇烈咳嗽的老人,在一陣猛烈的顫抖之后,姬方縉唇下的手帕上落了幾滴黑紅色的血液。
刺目的紅色令林秘書瞳孔驟縮,他當即扭頭,對著門外大聲急喊“牧師叫牧師來”
話音剛落,姬方縉一把推開了他,力氣大得出奇。
“不要牧師”他從染血的手帕上抬眸,那雙蒼老的眼睛渾濁泛黃,眼白部分如同琥珀。
他劇烈喘息著,握緊輪椅兩旁的扶手,直勾勾地盯著西北,擠出一句陰冷沙啞的話來“不要牧師。”
他恨牧師,毋庸置疑。
那雙眼睛里神情令林秘書驀地后背發涼,他第一次深切意識到,總統的眼神有多么偏執可怖。
仇恨在心里埋藏發酵二十年,到如今,或許早已脫離了最初的想法,化為一股支撐姬方縉活著的執念。
自五年前副總統去世后,禹國就沒有立新的副總統,亦或者戰爭之后,花百音就會成為新的副總統。
目前的禹國除姬方縉外,最有政治影響力的是兩個人袁禹默、花百音。
前者源于自己的積累,后者源于姬方縉的提拔。
當穆華山戰敗的消息傳到聞天澤桌上時,他一點兒也不意外,更別提崩潰嘔血,他的血早在得知天極出動時就嘔完了。
此時聞天澤腦中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如何善后,而是思索他能否聯合某人把總統換下來。
答案是無。
勢力最強的兩個政治集團代表里,袁禹默自不用多考慮,而花百音對堯國的執念恐怕不亞于姬方縉。
聞天澤撐著額頭,靜坐良久。
他思考的不僅是戰爭,也是他和家人未來的道路。
“聞座”大門倏地被人叩響,秘書神色慌張地進入室內,“夏國西南沒有守住,堯軍已達梳里嶺,距我國不到五十公里”
這一消息也不意外。
穆華山開戰四十八小時后,沈芙嘉就派陸鴛、付芝憶大舉進攻夏國西南,不僅如此,她還親自披甲,帶著堯軍一路奔襲。
汀洱江中段被破后,西南就由仁級的趙粵憲和一名王級鎮守,趙粵憲前腳被派去穆華山,沈芙嘉后腳就親自領兵打了過來。
她篤定,這是為自己增添光彩的最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