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柳凌蔭開口,道,“聞校長,親自提劍上陣了。”
沈芙嘉微微睜眸。
聞天澤今年整九十歲,二級上階。
二級上階連柳凌蔭手下的一個少將都敵不過
嚴煦皺眉,“聞校長是個聰明人,他何必如此呢”
沈芙嘉臉上那細微的神情很快收斂,變得和平常無二,她道,“他要是投降,在禹國落得千夫所指不說,以他的職務而言,即便投降,晚年也得在堯國服刑了。”
“難不成他還妄想力挽狂瀾、解救禹國嗎”
三人同時沉默。
半晌,柳凌蔭打量著沈芙嘉的臉色,道,“我去前面看看吧。”
沈芙嘉蹙了蹙眉,瞥見她的這一動作,嚴煦撫上眼鏡道,“聞天澤是禹國的軍事委員長,分量非凡,不是普通軍官。沈芙嘉,我看你還是親自跑一趟吧。”
沈芙嘉抬眸看向她,嚴煦道,“現在戰局穩定,總部留我一人就夠了。”
“好。”沈芙嘉立即起身,對著嚴煦一點頭,“多謝了。”
戰役打響兩個小時后,沈芙嘉來到了柳凌蔭所部,和柳凌蔭一同前往前線視察情況。
當她看見下方場景時,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許微妙的感覺。
沈芙嘉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了,她說不出這是什么感覺,比看見柳凌蔭在地下拳場時要淡一些,又比看見宓茶熬更守地處理公務時要濃一些千般滋味匯集一處,她幾番尋找,都沒有從中找到面對花百音、袁禹默等禹國敵將時的情緒。
她的視線定在了人群中拼殺的老人身上,縱然是計謀百出、談笑風生的校長,在這樣壓倒性的戰場上也顯得捉襟見肘,狼狽不堪。
沈芙嘉恍然發現,原來校長也是會老的,原來校長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和他打的是堯南一區的軍長,”柳凌蔭在沈芙嘉耳邊道,“一級中階的金系輕劍士;后面拆除禹軍工事的,是吳桐那個廢物。”
吳桐便是當初柳凌蔭和童泠泠對戰袁禹默時的土系法師,柳凌蔭對他放跑袁禹默一事耿耿于懷。
因為疏忽怠戰,吳桐被削了一級。他當時實在是被袁禹默嚇住了,袁禹默淫威深遠,他一個一級法師,如何敢攔王級上階的狂戰士
被削級之后,吳桐千方百計地找機會補救,在這次的戰役里,面對一眾比他弱的禹軍,他又支棱了起來,發揮出了正常水平。
禹軍制造的工事本十分漂亮,尤其是在聞天澤的親自監督下,各處工事嚴整結實,還附著了水系、土系的防護層。
可惜在一級土系法師面前,所有工防都是白費工夫,轉眼間就被吳桐推到、刨除。
沒了藏身處,禹國的炮手們很快就被堯國狙擊手擊斃,如此,沒熬過多久聞天澤就不得不親自上場,以劍技和堯軍相抗。
沈芙嘉觀戰片刻,喃喃道,“差得太多了”
一七九是誕生大技能的關鍵等級,聞天澤不僅比一級中階的金系輕劍士低了一級,還差了一整個一級大技能,這是致命的差距,非經驗所能彌補。
在看清對手是禹國軍事委員長聞天澤后,幾名堯國軍官更加賣力,沈芙嘉和柳凌蔭來時,幾人已經酣戰了兩個小時,從聞天澤發白的臉色來看,他已逼近了極限。
沈芙嘉極目眺去,就見金系劍士一腳踹在了聞天澤胸口,把他生生踢退三丈,吳桐立即收攏四周巖土,在聞天澤穩定重心前,一朵金剛巖球將他密不透風地關入了其中。
沈芙嘉目光稍稍偏向了柳凌蔭,柳凌蔭以為她有什么話要和自己說,偏過頭來,卻半晌不見沈芙嘉開口。
她這才意識到,沈芙嘉只是把她當做了一面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