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瑯瞥了一眼,娘的,已經片完了。一條魚,每一塊魚肉片的大小一致,厚度一樣。這離奇的仿佛游標卡尺測量過的刀工,安琳瑯嚴重懷疑這人是穿越的,就那種上輩子是個外科醫生
腦子一抽,她脫口而出“奇變偶不變”
周攻玉“”
“沒,”是她秀逗了,安琳瑯敷衍地擺擺手,“片的挺好,就這樣吧。”
一頓飯折騰到天黑,可算是做好了。
一家四口加一個桂花嬸子,其樂融融地過了個年。酸菜魚的味道獲得了一致好評,酷愛吃酸的方婆子恨不得將一盤魚包圓。就是不愛吃魚的周攻玉,都就著酸菜魚吃了兩碗飯。別說魚肉,這盆湯底的酸菜都被撈光了。一家人的口味不代表所以人,但酸菜魚光盤還是給了安琳瑯莫大的自信。
年夜飯吃完,除夕是要守歲的。桂花嬸子自打喪子以后過了第一個熱鬧的年,靠在方婆子身邊就舍不得走。但除夕夜家家戶戶都得守歲,她家里雖然沒人了,卻還是得回去守歲。
怕天黑摔跤,方木匠讓安琳瑯和周攻玉兩人送桂花嬸子回去。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就正月初八。
按理說正月里應該是家家戶戶走親戚的日子,但方木匠老夫妻倆跟方家的兄弟姐妹都鬧得有點僵,今年就沒有出門走動。方婆子不是西北邊的人,當年在軍營跟了方木匠以后就沒有回過家鄉,自然也沒有娘家。天氣冷,老夫妻倆不出門就貓在屋里躲風。
安琳瑯有些急迫,眼看著日子差不多,她一大早就去鎮子上看鋪子。
老夫妻倆不放心她一個人,就讓周攻玉跟著一起。
還別說,被安琳瑯指使著干這干那,吃這吃那,他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如今跟方婆子一樣也貼了點肉,人漸漸豐盈起來,這人的皮相與骨相行相互支撐,就仿佛美人燈點了心。安琳瑯相信,隨便給他一個破皮口袋,他都能穿出高定的味道來。
人比人,氣死人。明明她也吃的不少,但就是沒貼肉。
安琳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日盼夜盼地盼著自己能胖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地到了鎮子上,發現平素十分安靜的街道熱鬧得不得了。好似是有什么特殊節日,鎮子上張燈結彩的。兩邊的商戶開了門,街道上人群擁擠。這會兒一條舞龍的隊伍從街道上穿,小孩兒跟在后頭拍著巴掌哦哦地起哄。安琳瑯有些好奇,伸著脖子往人群里看。
但是她個子矮,脖子伸的老長也看不清。反倒因為站在人群里時不時被人撞一下。一會兒是胳膊,一會兒是肩膀,一會兒是后背,再一會兒又是胸口。來來回回,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么,回回撞她都是用胳膊肘,疼地她差點吐血。
安琳瑯心想這街上怎么這么擠,怎么躲哪兒都能撞到
正準備自暴自棄往周攻玉身后躲,忽然透過吵鬧的人聲縫隙清晰地聽到一句嘀咕“丑八怪怎么還貼更緊了往人家公子的身上貼,真不知羞”
安琳瑯“”
后背又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這下不是錯覺,就是胳膊肘頂她的。
她一扭頭,抓到一個白眼翻她的姑娘。小圓臉,皮膚黑黢黢的很粗糙,但眉眼生的靈活。她被安琳瑯抓到也不覺得心虛。瞪大了眼睛,一副我就頂你了怎么著的豪橫態度。
安琳瑯實在費解,她根本不認得這姑娘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