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脖子就在她嘴邊,仿佛她只要低頭就能咬住。
安琳瑯默默移開視線,豎著耳朵聽外面“沒什么,你睡會兒。”
“嗯。”臉面對著安琳瑯脖頸的周攻玉眼睫微微顫了顫,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兩人互相給予熱源,貼在一處取暖。
沒一會兒,外面的爭執聲小了。
腳步聲混合著雨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安琳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看門啪地一聲被從外面驟然推開。她下意識看向懷中人,周攻玉顯然已經被驚醒。他微微動了動腦袋,冷冽地凝視著逆光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幾人被他銳利的視線刺得心口一頓。頓了頓,上前來一把將周攻玉拽出來。
驟然失去溫暖,周攻玉的臉頰迅速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你們要干什么”安琳瑯一驚。
“干什么”
其中一人笑了一聲“你說我們要干什么”
剛才進來,這兩個人親密的姿態他們看在眼里。倒是沒想到,他們抓到了一對野鴛鴦。為什么是野鴛鴦,因為這丫頭一看就剛成年,梳著少女發髻。估計這小白臉仗著一張好臉,把少女給騙出來。
果然安琳瑯一張口,立即引得人一陣冷嗤,他們將兩人強行分開。把安琳瑯推到了墻角。其中一個壯漢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住周攻玉的胳膊就想將他給拎起來。不過周攻玉看著清瘦,其實身量很高。骨架在,分量不輕。那人拎了一下差點連人帶自己給摔了。
趕緊松手才站穩身子,臉色不好看的手一揮。
他的身后立即出來一個瘦小的男人。那男人嘻嘻一笑,從屁股后面摸出一把小刀,上來一刀割斷綁在兩人之間的繩子。
剛才差點出丑的男人一聲冷哼“這個,洗干凈送去大當家的屋子”
屋外頓時一陣哄笑。
安琳瑯心猛地一沉,掙扎著想站起來。奈何手腳綁了繩子,她根本起不來身。這群土匪看她這么激動,忍不住一陣哄笑“你這么急做什么”
可惜他們山寨的大當家不愛紅妝愛鉆那后門,白瞎了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帶走”
說著,幾個人上來架著周攻玉就往外走。
周攻玉本就身體不適,此時臉頰已經駝紅。不用說安琳瑯也知道他要發燒了。心里一急,連忙就要站起來。但剛一動就被那粗壯的漢子按住,那邊耷拉著腦袋的周攻玉驟然抬起頭。銳利的眼睛如刀刃一般刺向握著安琳瑯臉和手腕的男人,那眼神恨不得斬斷他的手。
“喲看起來還挺兇”
事實上,這群土匪盤踞在這片山頭已經有幾個月了。確實如周攻玉所猜測的,就是剛從前線戰場上逃掉的逃兵。前線那邊又打仗了,軍營里新來了將軍據說是個跟周臨川不相上下的周家青年才俊。繼承他兄長的意志,來取得勝利的。
結果上去第一場就輸了,輸得底褲都沒得流。
如今軍營里亂的很。老兵不服新將領。老將領又野心一起,雙方爭權奪勢,現在亂成一團。這些逃兵出逃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回不去。他們回不去家鄉就流竄到武原鎮占了一座無主之山,在這一片劫落單的商隊。
不得不說,打劫可比辛苦討生活舒服得多。拿把刀下去,遇上落單的,搶就完了。尤其武原鎮這一塊商隊很多,大多數都富得流油。這條小路上易守難攻,搶劫起來更方便。短短三個月,他們這群人個個腰包鼓鼓,窯子都不知道逛過多少趟。日子是美滋滋。
捏著安琳瑯的這個壯漢,是這個山寨的二把手,也是這里頭武力第二的人。他逃出軍營以后日子就順心多了,除了上頭那個死斷袖,他還沒被誰這般瞪過。
這小白臉敢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