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在他們的笑聲里,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道“好漢誤會了,我只是想起先前在水匪船上見過一個長相跟你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此話一出,水面上頓時一片死寂。
穿短褐的男人一改之前的散漫,瞬間正了臉色,“你說說對方的特征。”
秦箏心知自己這是猜對了,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道“那姑娘瞧著約莫十四五歲,膚色偏黑,穿一身藏紅色衣裙。”
絡腮胡漢子喜道“那就是大小姐”
短褐男人面上也有幾分喜色,但并不明顯,他接著問“她被關在船上何處”
秦箏如實道“就在甲板上的一個大鐵籠里,她當時手腳都戴著鐵鐐,求我救她,可我和我相公都是自身難保,只把開鎖的鑰匙扔進了鐵籠里,她說她拿到鑰匙就能逃出去。”
聽到此處,男人看她的眼神不由得變了變,道“若這是你為了活命編的謊話,老子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秦箏迎上他的目光道“我所言句句屬實,你們若不信,找到了那姑娘大可問她。”
男人見她確實不像是說謊,對那絡腮胡漢子道“彪子,劃船,帶她們一起走。”
船上的絡腮胡大漢撿起竹篙,在水面掄了兩個大圈,秦箏她們的小船就調了個頭。
秦箏護著太子坐在船尾,方才她看著鎮靜,可后背已被冷汗濕透。
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倒是粗略數了一下他們的人數,他們一共六只船,每只船上都擠了七八個漢子,保守估計也有三四十人,看樣子是要去找先前那波水匪尋仇。
不管這波人跟水匪交鋒是勝是敗,她和太子跟著他們都很危險。
但眼下也別無他法。
秦箏抿唇探了探太子的額頭,發現還是燙得厲害,擰了帕子繼續給他降溫。
撐船的絡腮胡漢子瞧見了,調笑道“小娘子,我大哥長得也不比這小白臉差,我瞧著這小白臉是活不成了,你干脆改嫁給我大哥當壓寨夫人得了”
秦箏權當沒聽見。
前方船上倒是傳來了短褐男人的聲音“彪子,你皮又癢了”
絡腮胡大漢干笑兩聲“大哥,我這不替您著急,想早日幫您討個壓寨夫人回來么。”
短褐男人橫他一眼“別給我丟人,他們若真救了昭昭,便是恩人,不可無禮”
接下來一路,絡腮胡大漢果然收斂了許多。
秦箏稍微心安了點,看樣子這幫人也不是窮兇極惡、蠻不講理之輩。
他們船上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使不完的力氣,行船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前方江面上就出現先前秦箏她們乘坐的商船和水匪那艘大船。
短褐男人做了個停船的手勢,幾只小船便都停泊在了江面上。
他道“彪子,你留在這里接應我們,其余人跟我去劫船”
絡腮胡大漢見他不帶自己,有點不甘心,但也知道他讓自己留下很大一個目的是為了看著秦箏二人,便也應了。
月亮隱進了云層里,江面上一切都變得灰蒙蒙的。
秦箏見他們棄了船,直接從水下摸過去,想來是怕打草驚蛇。
不出片刻,那邊船上就傳來了廝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