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枚玉扳指呈給沈彥之“此乃皇室之物,當是前朝太子所有”
“在何處發現的此物”沈彥之打斷青州知府的話,緊緊攥著那枚玉扳指,聲線冷得像是一根繃到了極致的寒弦。
他派人找尋了多日,只在京城的一家藥鋪找到過刻有宮廷徽印的金釵,可封鎖城門幾乎是掘地三尺,也沒能再找到任何關于前朝太子和太子妃的蹤跡,最后才鎖定了水路。
上一次拿金釵是為了換藥,那這次的玉扳指他們又是為了換什么
青州知府見他看到那玉扳指瞬間變了臉色,悄悄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暫時是保住了,殷切回道
“今日有名男子拿這玉扳指去首飾鋪子換了一根玉簪,鋪子掌柜發現玉扳指內側有宮里的徽印,怕惹禍上身,這才遞交給了官府。”
聽他說是名男子拿這玉扳指去換的玉簪,沈彥之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捏著玉扳指的手指力道不由得大了幾分,寒聲問“抓到買簪子的男人了”
青州知府再次用袖子抹汗時,只覺大半個袖子都已經濕透了,他忐忑道“鋪子掌柜的說,那男人當時戴著面具,看不清是何模樣。不過下官推測那人應該就是前朝太子,已命人拿著畫像在青州城內挨家挨戶搜查,想必很快就能出結果。”
“最遲明日酉時,本官等周大人搜查的結果。”
沈彥之數日未曾好眠過,一雙遍布血絲的眼垂眸看人時,青州知府只覺渾身一陣陣發冷,仿佛被惡鬼盯上,連聲應是。
就在他以為今日這場煎熬終于可以告一段落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大人外邊有個自稱是盤龍溝的水匪,說通緝令上的女人在他們手里,讓官府拿五百兩黃金去贖人”
青州知府懵了一下,都不知這算好事還是壞事,沒等他反應過來,沈彥之已經大步出了房門,拽住那名護衛衣領就問“人在何處”
護衛被他這副失態的樣子嚇到,朝外指了指“大門處的侍衛拿下了那名水匪,目前正扣在偏堂。”
沈彥之松開人就直往偏堂去,青州知府在后邊愣是小跑著都沒追上他。
待抵達偏堂時,青州知府欲進門,卻被沈彥之帶來的護衛抬手攔在了門外。
青州知府以為是沈彥之要秘密審問些什么,不得叫外人所知,識趣地去院子里等。
那名來官府報信的水匪被拿下后,倒也是個機靈的,一見房內來了個大官模樣的人,頓時色厲內荏道“你們最好在今日酉時前放我回去,否則明日就能收到那女人的一截斷指了。”
沈彥之坐在大堂上,聞言眼尾一抬,原本書卷氣的一張臉孔,在此刻戾氣盡顯“斷指”
水匪被兩名護衛押著跪在地上,被他周身氣勢所震懾住,卻還是嘴硬道“你們晚放我回去一天,我大哥就會多斬那女人一根手指頭”
沈彥之周身氣息愈發可怖了些,問話卻顯得漫不經心“你們抓到的那個女人,和通緝令上畫的一樣”
水匪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誆騙他們,底氣十足道“比通緝令上畫的還好看些,若是不能確定就是通緝令上的女人,我大哥也不會開口要五百兩黃金”
沈彥之的貼身護衛見他沒作聲,小聲勸道“主子,當心其中有詐。”
從通緝令張貼以來,已有不少人假稱是抓到了通緝令上的人或發現了尸體,無疑都是想騙取賞金的。
沈彥之嘴角乖戾揚起,神情陰鶩“我不知你所言是真是假,但上一個在我跟前說如何害她的人,這會兒尸骨都已經爛了,爾等一介螻蟻,也敢妄言動她”
他沒自稱“本官”,說出的這番話卻叫那名水匪更加不寒而栗。
只覺告訴他,眼前這大官跟那通緝令上的女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