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盧嬸子說的
可他分明才從外面回來,倒像是一開始出去就是為了去老大夫那里給她拿藥。
“林昭先前在船上說的。”
不知是不是秦箏的錯覺,楚承稷回答她時語氣有點涼薄。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從她在船上醒來后,他的態度比起之前就冷了一點。
秦箏暗道一聲不妙,該不會是他趁她睡著后,在船上盤問了林昭這些天在別院里發生的事了吧
也不知林昭都交代了些什么,沈彥之隔三差五給她送東西過來,還有那日一定要她陪同用飯,這些傳到楚承稷耳朵里
秦箏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眼,指尖捏著絞頭發的帕子道“盧嬸子應該已經歇下了,我明日再讓嬸子幫我上藥。”
這是以退為進讓他幫忙上藥的意思。
楚承稷眸光微斂,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會兒,擰開了藥瓶的瓶塞,嗓音清淡“衣服。”
明明是自己起的頭,但在他說出這兩字后,秦箏眼睫還是輕輕顫了一顫。
蔥根似的手指輕輕解開了衣帶,寬大的寢衣下滑,要墜不墜地掛在兩肘之間,堪堪擋住了腰線以下的風光,只露出半個雪玉無瑕的背脊,烏發全都捋到了胸前,天青色的兜衣系帶在玉白的頸后打著一個脆弱的結,兩扇蝴蝶骨精致又漂亮,只不過其中一處有巴掌大的一團淤青。
楚承稷眉頭瞬間皺緊了,從藥瓶里倒了藥油揉上去時,嗓音有些沉“在路上時為何不說”
藥油帶著涼意,他掌心卻是炙熱發燙的。
秦箏后背的肌膚本就敏感,驟然接觸到冰涼的藥油,又被他發燙的掌心貼著淤青處慢慢把藥油揉進去,這一冷一熱的,偏偏他掌心還用了些力道,秦箏整個人都輕顫了一下,手上無意識攥緊了那方擦頭發的棉布帕子。
她知道他問的是背后的傷,微微緩了一緩,才道“只是被撞了一下,先前沒覺著有多疼,以為沒什么大礙,就沒說了。”
“在馬背上顛簸也不疼么”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又有點冷。
他滾燙的掌心還一下一下地在自己后背揉著,秦箏后知后覺發現,軟香溫玉對他來說好像沒用。
他是在惱自己受傷了卻不告訴他么
秦箏抿了抿唇,道“見到相公歡喜,不覺著疼。”
在后背揉藥的那只大手微頓,秦箏背對著楚承稷,看不清這一刻他面上是何神情,但捏在她肩頭的另一只手力道卻大了幾分“等你傷好了,再來同我說這些。”
秦箏臉上陡然升起幾分熱意,她的小心思,全叫他看穿了。
她知道自己有傷在身,他不會對她做什么,才故意讓他幫忙上藥順帶說些好聽話哄他,也借此機會把在別院的事同他說清楚。
既然他都發現自己的意圖了,秦箏便道“相公不想問問我這幾日在別院的事嗎”
這也算是在變著法的試探,看他從林昭那里知道了多少。
楚承稷大掌繼續在她后背不輕不重地揉著,揉得久了,她后背那一片肌膚都已經發起了熱,楚承稷另一只手扣著她肩不讓她亂動,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沒什么好問的。”
她在馬車上點頭要跟他走時,這一切就已經不重要了。
秦箏揣摩著他那句話,卻會錯了意,以為他已經全從林昭那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