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們回來得晚,盧嬸子早上沒叫他們起,秦箏這一覺醒來已快到午時。
眼皮掀開一半感應到強光本能地閉上了眼,緩了一會兒再睜開時,發現楚承稷也還躺在邊上,只不過自己正八爪魚似的扒拉著他。
他黑發有些凌亂地鋪了滿枕,膚色冷白,長睫輕瞌在眼下,少了點醒著時的冰冷,竟透著幾分乖巧
自己一只手橫在他胸前,能明顯感覺到掌下這具身體呼吸時起伏的弧度。
秦箏視線從他臉上下移,落到了他脖頸和胸膛那一片,不知是不是被自己蹭的,他領口處衣襟松散,露出一小塊瓷白的胸膛,喉結該死的性感,仿佛是在誘惑著人親吻舐咬一般。
秦箏伸出手,快觸到他喉結時怕吵醒他又縮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把搭在他身上的一只腳也收回來,輕手輕腳下了床。
關門聲一響起,床上“熟睡”的楚承稷就睜開了眼。
咽喉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幾乎是在秦箏抬手時,他就醒了,只不過想知道她干什么,才沒動。
她剛才,是想摸么
秦箏洗漱完畢,回屋時就見楚承稷也醒了。
“相公醒了嬸子在灶上留了飯,還熱著,洗漱完直接吃就是。”她去拿梳子時,瞧見旁邊還放著一塊碗盤大的銅鏡,驚疑道“家里什么時候買銅鏡了”
“之前買的。”楚承稷答。
銅鏡是買簪子那天在街上一并買的,她每次梳頭都得去外邊找個水盆照著梳,給她買個銅鏡,總歸是照得清楚些。
午間屋子里光線正好,秦箏捧著銅鏡左照右照,怎么瞧怎么滿意,笑瞇瞇道“謝謝相公。”
她把銅鏡擺放到桌前,梳順了頭發正準備用木簪綰發時,楚承稷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再自然不過地拿過了她手中的梳子,“給你尋了根簪子。”
明明他只幫秦箏綰過一次發,可手法愣是比秦箏還熟練許多,長發在指尖繞過幾轉后,便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了。
秦箏看著簪在自己頭上封那根簪子,看楚承稷的眼神卻微妙起來。
他怎么突然也給自己找了根玉簪
難不成是林昭把沈彥之逼她插那根羊脂玉簪的事也說了
她眼中一點欣喜也無,楚承稷眸色微斂“不喜歡”
秦箏連忙搖頭“喜歡。”
見楚承稷似乎不太開心,秦箏怕他介懷那件事,斟酌道“沈世子給我的那根玉簪,我只戴過那一次,以后我天天戴相公送的簪子,好不好”
這已經是有點無意識撒嬌的語氣了。
但秦箏不知哪里出了問題,自己說出這番話后,楚承稷臉色瞬間更冷了些。
一直到用飯他臉色都沒緩過來,他生氣起來也不是不理人,甚至交流什么的都沒問題,就是那渾身的低氣壓,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
王彪急匆匆來報,說沈彥之集結了軍隊在山腳準備攻寨時,瞧見楚承稷的眼神,說到后面聲音都不自覺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