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沙匪如同這大漠出行的狼群,前仆后繼撕咬了過去,官兵們不敵,送親的將領帶著一部分人馬折回喜轎,喝道“快護送公主回瓦城”
瓦城便是他們上一站歇腳的地方。
但身后那群沙匪窮追不舍,官兵們把所有嫁妝車輦都留下了,也不見那群沙匪作罷,送親的將領很快反應過來那群人不是為了劫貨,一開始就是為了劫人
他催馬行至喜轎前,“公主,得罪了,沙匪咬得太緊,末將帶您突圍。”
他一把掀開轎簾,將秦笙帶上馬背,在一眾親隨的擁護下殺了出去。
秦笙第一次騎馬,顛簸得厲害,她死死拽住了那名將領的甲衣,才不至于被甩下馬去,空氣里到處都是箭鏃聲,蓋頭早就被風刮跑了,墜滿金釵步搖的發髻也因為顛簸松散開來,首飾掉落掉落一地。
斜刺里沖出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的人赫然是那沙匪頭子,但見他手中的偃月長刀掄圓了一砍,送親將領座下那匹戰馬直接被砍斷馬脖子,前蹄曲地栽倒。
送親將領自顧不暇,秦笙整個人也跟著慣性往前摔時,橫生出一只大手,拎住她的腰帶就把她提溜到了另一匹馬上。
赫然是那沙匪頭子。
秦笙被橫夾在馬鞍前,手腳騰空,只余腰腹著力,沙匪頭子一手按著她,一手掄刀結果了送親將領的性命,迸濺出來的鮮血沾到秦笙臉上。
戰馬疾馳本就顛得她胃里一陣陣翻滾,此刻親眼瞧見殺人,她直接在馬背上就狂吐起來。
頭頂傳來一道嫌棄到了極點的嗓音“你別弄臟了我的馬”
秦笙吐得天昏地暗,哪還顧得上聽他說什么。
沙匪頭子吹哨喚回跟官兵作戰的同伴,帶著她欲走,遠處卻又殺出一隊人馬來,那隊人馬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很明顯是誰家養的死士。
沙匪頭子嘖了一聲,意味不明道了句“想保你的勢力還挺多。”
他直接用大氅將她從頭到腳裹了起來,蓋住那一身極為顯目的嫁衣,遠處的沙匪不知從哪兒找出來一身嫁衣,罩在了車隊旁一名死去的侍女身上。
一群人帶著劫來的貨物呼嘯著撤走,秦笙以為那隊死士才是秦箏在信中提到的會來接應她的人,一時間滿心絕望,在馬背上手腳并用掙扎起來。
沙匪頭子伸手去按她,卻被她抓住手背狠狠咬了下去,當即見了血。
沙匪頭子痛得“嘶”了一聲,半點不客氣地用手肘用力頂她下顎,秦笙吃痛放開,捂著下顎直咳嗽。
沙匪頭子瞥了一眼自己被咬出一圈血牙印的手,咬牙切齒道“你這女人”
戰馬一路狂奔,離送親車隊越來越遠,秦笙一路掙扎謾罵,被顛得胃里能吐的東西都吐光了,最后實在是沒力氣,罵不動了,才安靜了下來。
這群沙匪繞了個大圈后,轉入北庭地界,抵達北庭城門時,沙匪頭子摘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英挺俊逸的面容來,朝著城樓上的守將喝了一聲“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