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回來了快開城門”
厚重的鐵皮城門被幾十名將士推開,謝馳一馬當先入了城,左右將士一路恭迎“小侯爺”
在馬背上被顛得半死不活的秦笙打量著這陌生的城池,以及這些披甲執銳的將士都喚馬背上這個人“小侯爺”,終于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
被拎下馬的時候,她整張臉都是白的。
雷州都護府的大門近在眼前,管家殷切出府迎謝馳,瞥見秦笙,面帶遲疑“小侯爺,這位是”
謝馳冷眼瞥過自己的戰馬馬腿上被秦笙嘔吐后留下的狼藉,渾身寒氣嗖嗖往外冒,手上那個被她咬得見血的牙印都沒那么痛了,他笑得多咬牙切齒啊,一口白牙森冷似野狼的獠牙,“這是小爺撿回來的馬奴,讓她把逐云給小爺洗干凈”
逐云就是他的那匹戰馬。
管家看看大步流星邁進大門的謝馳,又看看站在門口一臉驚惶無措的秦笙,她這一路雖掙扎得狼狽,可那身衣裳的料子還是看得出極好,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這能是隨便撿回來的馬奴
和親隊伍被沙匪襲擊,搶了嫁妝,殺了和親公主的消息很快傳回了汴京,朝野震怒。
李信召集朝臣,共商應對之法。
“前朝余孽在青州作亂,尚未平息,和親又遭此變故,諸位愛卿有何高見”李信坐在龍案后方,他座下的那把金龍椅,扶手處雕刻的龍頭,兇煞逼人,仿佛吞云吐月便要活過來,令人不敢多看。
“臣以為,和親不成,要想抵御北戎攻勢,還得同連欽侯聯手才行。至于盛平公主遇害,也需撫恤秦家,方可向天下百姓彰顯陛下仁德。”一名老臣站出來道。
李信笑里透著陰狠“北戎一舉拿下河西四郡連欽侯都不曾發兵,陶愛卿以為此番連欽侯會同意結盟盛平公主遇害,朕也痛惜,只是秦國公遺孀與獨子,在盛平公主前往北戎和親后,便也離京了,朕便是有心撫恤,也尋不到他們蹤跡。再者,秦家大公子作的那些詩文套愛卿莫不是還沒聽過,還是說,陶愛卿是要朕連著青州余孽一起撫恤”
秦家一直被他派人盯著的,秦夫人和秦簡暗中出城,已讓李信發過好大一通脾氣。他派人監視秦家人的事自然不能鬧得滿朝文武都知曉,此刻再被一個老古板提起秦家,李信心中要多窩火有多窩火。
這汴京城里,沒拔干凈的暗釘還是太多了。
方才說話的老臣已經嚇得跪地連連叩首“陛下息怒,老臣絕無此意”
李信做了個手勢,立即有禁軍進殿拖走了那名老臣。
他尖銳陰沉的目光挨個掃過下方的大臣,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是在殺雞儆猴給楚國舊臣們看,前朝太子在青州起勢,李信還未把小小一個青州放在眼里,他一根拇指就能把那股勢力給摁滅。只不過借機給楚國舊臣們瞧瞧警鐘也是好的,總得讓他們知曉,如今這王朝的主人是誰。
他道“如今外族來犯,前朝太子于青州起勢作亂,置天下百姓于水火,此等無德之人,擁他者,是要將妻女也獻與他么”
這話說得有些難聽了,也有失身份,但龍椅上這位本就是祁縣農家出身,一些大臣嘴上不說,心中卻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