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愧疚和疼惜、伴著一股怒火幾乎快席卷了楚承稷的理智,他很想以牙還牙對付北戎人,只不過這樣的念頭很快被他壓下,他閉眼抱緊了懷中啜泣得抖作一團的人,吻著她鬢發安慰她“別怕,是夢。”
秦箏把所有惶恐和壓抑的情緒在這場噩夢后通過眼淚發泄出來,才由楚承稷哄著重新躺下。
楚承稷抱她抱得很緊,下顎抵在她發頂,望著漆黑的帳頂道“不送你回青州了,以后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他認識秦箏以來,從沒見過她這般脆弱神態。
若不是她今夜又夢魘了,他都不知她獨自經歷那一切時有多惶恐無助。
她一路跟著他風風雨雨走來,無論何時都是同他并肩站著的,他都快忘了,她當初也只是個險些被水匪嚇哭的弱女子。
楚承稷心口叫愧意噬咬,疼得發慌。
細碎的吻落在秦箏淚痕未干的眼瞼,憐惜又珍重。
可能是夜晚情緒比平時放大了數倍,秦箏哭完已經清醒了,卻還是貪戀他身上的味道,在這一瞬間似乎極想找個什么倚靠,主動去尋他的唇。
楚承稷吻得很淺,帶著安撫的味道,她卻從他齒關探了進去,肆意翻攪。
楚承稷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之前被這一戰的慘烈壓著,她們都在忙著接下來的部署和安撫將士家眷,再后來秦箏就病了。
哪怕夜夜同塌而眠,知道秦箏身體不適,楚承稷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鬧她。
今夜是她挑起的。
楚承稷記著她在病中,哪怕忍得額角青筋都凸起了,吻她依然只是安撫性質的輕柔。
腦子里的弦實在是快繃不住了時,他把人死死按進懷里,額前出了一層細汗,呼出的氣息都是燙人的,嗓音啞下來帶著一層醉人的黏醇“你身體還沒好”
下一瞬卻是一聲悶哼,秦箏在他胸前蹭散的衣襟處輕咬了一下,感受到楚承稷整個人繃得似一張拉緊的宮弦,她微微仰起頭看他。
微弱的光線里他下頜的弧度出奇地好看,她湊過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轉頭又咬住了他滾動了好幾遭的喉結。
楚承稷腦子里的弦徹底繃不住了,青筋突起的手把人重重往下一按,似要將她拆吞入腹般吻了上去。
秦箏后半夜又是啜泣著入眠的。
楚承稷看著臉上還蒸著紅暈,眼睫上沾著淚窩在自己懷里沉沉睡去的人,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
不過他也的確“欺負”了她。
楚承稷抬手拭去秦箏纖長的眼睫上未干的淚珠子,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溫軟細膩的臉頰,眼神一寸寸軟下來“對不起,說了要給你最好的一切,這一路走來卻還是讓你吃了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