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齊聽到此消息,神情痛惡“父親未免太偏心了。”
云思煙笑道“不到最后,說不準贏家是誰。”
容修齊不信,事情已成定局,母親還能扭轉乾坤不成。
云思煙沒有多余的解釋,偏了偏頭,吩咐親信“前幾日不是來了一個瞎子,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序殷跟隨親信進屋,遞出手中的一瓣紫花。
云思煙握著薄如刀刃的紫花,打量一眼,嗤笑道“一朵花便能解決我的事”
細眸暗含不屑和懷疑,她看著紫花,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特別的名堂。
紫花顏色深沉,不似桐樹花的淺淡,濃重得近乎妖異。
即便有些古怪,也不過是拇指大小的花瓣。
不到半人高的序殷,雙眼看著虛空,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捏了捏紫花,云思煙眸光閃爍“怎么做”
序殷平靜道“給他吃下后,他便會入魔,再也無緣仙道。”
他雙眸無神,卻能找到紫花的方向,緊緊盯著紫花,仿若從妄生蓮中穿透千萬年,看到那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主人。
序殷是上古魔尊的傀儡,于神魔大戰當日,生出了自己的意志。
那場戰斗毀天滅地,神魔同歸于盡,神力散去后,化為靈源滋養天地。
魔尊隕滅,只留下污穢的魔血,以及殘破的靈魂。序殷忠誠崇敬魔尊,將他的三縷魂絲偷偷藏在妄生蓮中。
只要給三位實力強大的修士吃下,用他們的靈力和修為分別澆灌魔尊魂絲,蘊養修補魂魄,等魂魄修補完畢,三瓣花合三為一,魔尊便能再次從世上降生。
一想到魔尊出世,序殷的手指禁不住興奮地顫抖。
等魔族一統六界,殺盡仙門,往日榮耀皆能歸來,他再也不用東躲西藏,被那些正道追殺。
明日,凌虛劍宗的宗主即將親自上門,收容吟為徒。
時機刻不容緩,再沒有其他更好辦法的情況下,云思煙再不相信,也愿意嘗試一番,當即選擇今晚行動。
容吟的生活日常,從家仆中掌握得一清二楚。
清晨早起閱覽書籍,午后小憩,下午煉劍,晚上繼續煉劍,睡前喝一杯瓊花露入眠。
她收買了給容吟送酒的仆人,讓他把這杯加了料的酒送進屋中。
紫色花瓣入水后,無色無味,即便凌虛劍宗的宗主來了,恐怕也看不出異常之處。
進展十分順利。
到了夜里,云思煙躲在陰暗角落,望著容吟屋子,過了一會,昏黃的燭火忽的熄滅。
悄無聲息,容吟似乎已睡下,沒有半點動靜。
等了許久,云思煙攥緊了手心,可惡,被騙了。
她咬牙暗恨,旋即轉身,吩咐下人將那該死的騙子打死,抬出府邸。
一夜后,容修齊沒等到想要的消息,大鬧府邸,掀翻不少桌椅,砸碎一地古董花瓶。
云思煙頭疼地倒在小塌上,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還要安撫哭鬧的容修齊。
這時候,親信急急忙忙闖進屋。
云思煙心情不順,冷聲罵道“沒規矩的東西。”
親信撲通跪地,喜不自勝道“主子,大公子那里出事了”
云思煙揉額角的動作一頓。
容修齊將抬高的青花瓶放下,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自喝下那杯酒,容吟便感到渾身無力,體內血液沸騰,腦海無法遏制涌現出各種妖魔死亡后的景象。
與以往的冷靜自持不同,此刻的他如渴血的怪物,一遍又一遍回憶細節,感受翻涌而出的殺戮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