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峋當然明白她意思“饒是這樣,崟君還一心要爭這天下,也不知真的爭到手,由誰來繼承。”
“崟國的事,總是這么古怪,連老師對阮氏的態度都讓人看不懂。誰知道呢,或許正因為可能后繼無人,他才一心要在有生之年完成阮氏夙愿。爭過來再說,萬一還能老來得子呢”競庭歌聳聳肩,仍像五年前剛來時那樣,突如其來的可愛。
慕容峋忍不住嘴角上揚,想抬手摸摸她的頭,到底忍住了。
“但你還是沒有回答,為什么是我。比崟君幸運,我父君的幾個兒子都算不錯,慕容嶙的聲望甚至在我之上。”
競庭歌正要回答,突然一怔,似乎想起來什么事。片刻后她擺擺手
“你每天需要知道的事情太多,無關緊要的就不要問了。白費腦子。”說罷她望向遠處的夜空,下意識探了探脖子,不知在看什么。
慕容峋氣悶,心想你隨便夸我兩句也好啊,比如慕容嶙只是徒有虛名,你才是真正強的那個之類的。
“君上,已近子時,是否擺駕回去”詢問聲自沉香臺自上往下第三級階梯響起來。
慕容峋沒答話,還想說什么,卻聽競庭歌道“君上趕緊回去歇著吧,微臣是不用早起的人,您可得保重龍體。”
確實太晚了。他收回疑問和某些情緒,站起身來。不得不說慕容峋雖稱不上美男子,倒也算英俊,最重要是英氣杰濟,一個人站在那里便有千軍萬馬之勢,就像蒼梧城中無處不在的那些白樺樹。
五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時的樣子,像極了傳奇小說里的蓋世英雄。
競庭歌有些滿意,臉上漾出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得意的笑。到底一身好武藝,便是智謀不如顧星朗,青川尚武,終歸還得馬背上奪天下。
慕容峋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佯咳一聲道“你也早些回去。你是用山河盤的,又不是曜星幛,天天挨到大夜里做什么。”
競庭歌心想要不是你問題這么多啰嗦到現在,我早就回去了。
霍啟就在近處,她不會把這種話講出來。但其實在霍啟看來,他們倆在他面前恢復君臣稱謂完全沒有必要,五年前競庭歌來的時候,他就在慕容峋身邊伺候。這兩個人素日里如何相處,他應該是天底下最清楚的第三人。
他手里拿著玄色大氅,待慕容峋走近,便要為他披上。慕容峋卻將衣服接了過來,又折返回去,走到競庭歌身后,抬手似要為她披上。只一瞬,他換了動作,將大氅放到自己適才坐那張龍紋椅上,隨意道
“回去時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