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沒能說出性的話。
憋了許久,他道“學委他估計已到酒店了,你倆慢慢兜風,先去給你招待客人了。”
臨走前,不知道為什么,他轉頭,最后看了眼身后這一幕。
漫天閃爍的星辰。
夜晚寂靜無人的路。
還有兩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像電影里才有的圓滿大結局。
“嗡嗡”
機車蓄力,如離弦箭竄出。
眨眼間便看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紀翊依舊不急不慢的行駛,耳邊是呼嘯而的風聲,腰上環身后人的胳膊。
葉玨頜抵在他肩上,瞇縫眼,耳邊忽然很清晰的聽見了秒針走的聲音。
這聲音出現在虛空中。
“滴答滴答滴答”
還有二十分鐘。
路一側幽寂的森林已覆蓋上淹沒一切的白光。
煩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天地在旋轉,唯有身前的人影不變。
好像永遠無堅不摧。
他趴在紀翊肩上,漸漸看不清前行的路。
“哥,”他小聲道“生日快樂。”
紀翊把握方向,側臉輪廓明晰深刻,幽深的鳳眸深處有些懶洋洋的笑意,“說這么早”
“留,明天再跟說。”
葉玨埋他肩頭,堵溢出的哽咽“不早。”
紀翊輕笑,哄他“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他忍不住偏頭,臉頰蹭葉玨的前額,低低的笑“越來越嬌氣了。”
山風拂臉畔。
空氣中是森林特有的潮濕。
耳邊還是“滴答滴答”的鐘表走聲。
盤山路望不見頭。
依稀能看見燈火通明的大盤山酒店輪廓。
葉玨望這片一眼看不見頭的黑暗,忽然說“哥,你說如果有一天,都失憶了,你還能認出嗎”
白光閃爍,發出吞噬的噪音。
紀翊的聲音被風吹的飄散,卻清晰有力的傳入耳畔“當然能認出你。”
“不你能認出嗎”他散漫的笑“嗯小沒良心的。”
葉玨一愣,深吸一氣,咽眼眶的潮濕,“那如果真的沒有認出你怎么辦”
車子速度依舊平緩。
甩掉兩側追上來的黑暗,如同劃破一切的光。
紀翊說“那就抓你不放,你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放手。”
他語氣突然轉沉,有些冷“最好別給整出什么幺蛾子,也別想找家。”
葉玨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
面前的aha身子一僵,聲音輕來,啞然失笑“怎么還真委屈上了。”
他再次偏頭,輕柔的蹭葉玨挨來的臉頰,溫聲道“不抓你。”
他說“聽你的,你想怎么樣”
一切主權都被aha舍棄。
葉玨已看不清前方的路了,他的世界一片空白,唯有翻轉變化的四季景象、及具象化的風。
那是徹底離開的預兆。
他在賽車場重逢,也要再次分別。
原來可說再見的分別,比猝不及防的再見更要難。
“希望你,不要生的氣。”
他的聲音低不可聞,“也不要因為總是騙你,放棄。”
“你想抓還是放都可,”他說,“聽你的。”
紀翊“嗯真找野男人了”
葉玨破涕為笑“哥。”
他抱緊了紀翊的腰,失重襲來的幻覺中,紀翊像是一顆蒼天大樹,撐起了他的全知,“真的好喜歡你。”
大腦一片暈眩中,aha的聲音輕輕淺淺,像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今天怎么這么會撒嬌”
他滿是無奈的遷就道“答應你,不管失不失憶,都一定想盡辦法找到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