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扶風“殿下,臣該”
他已感覺到行軍速度在變慢,說明大軍已快要抵達城鎮。因他尚未下達命令是要繼續趕路,還是原地休整扎營。
大軍放慢速度,是在等他下令。
晏扶風話尚未說完,沈長已是明白他意“知道了,去吧。記得你應允過朕,待大軍在城外休息,你需親自護朕入城休息。”
晏扶風已坐身,拿過先前被他脫下甲胄,垂眸道“事關殿下,臣絕不會忘。”
晏扶風穿甲胄,甲胄另一端,被沈長拿住,“護麟甲,可夠沉。“
說話間,已抬晏扶風手,竟是要替他將另一半穿意。
晏扶風收回手,“圣萬萬不可。”
沈長睨了他一,“抬手。”
兩人目光對,最,晏扶風底現出妥協神色。
他抬手。
沈長替晏扶風將甲胄穿,問他“穿著么一副沉甸甸盔甲,累么”
沈長句話,有一語雙關意。
甲胄么重,穿著它行軍累么么多年,守衛大恒邊境累么
晏扶風搖頭,“為朝廷守住邊境,為殿下守住江山,乃是末將責任。”
沈長指尖靈巧地替晏扶風將甲胄系繩系。末了,將腦袋靠于者肩,小心地,未曾觸及他傷口,“阿元,謝謝你。”
謝謝你,兩世都陪在朕身邊。
“殿下”
晏扶風身體僵直,他雙手垂放在雙膝兩側,握緊,復又松開。
幾經掙扎,他手緩緩向
沈長將人松開,他在晏扶風肩拍了拍,彎唇,“是不是要下令休整去吧。朕在馬車等你。”
晏扶風喚來兩名副將,傳令下去,大軍今晚就在城外休整,待明日一早再趕路,又清點了一對人馬,打算親自護送沈長進城。
沈長現如今乘坐明黃色馬車若是進城,恐太招搖,臨時換了一輛。
沈長歷經被俘生涯,宮女青嫵已在金涼嫁給同是大恒之人,不過是在金涼經商一名客商,二人已育有二女一男,已然在金涼安家。故而,此次歸國,沈長并未命青嫵同他走,只帶了些年一直伺候在側陳祥。
金涼苦寒,陳祥身子一年壞過一年,沈長讓陳祥待在隨行馬車里,隨大軍原地休整便好,需再隨他進城。
陳祥些年染了病,自回程途一直臥在馬車,聽聞殿下只身一人隨晏扶風進城休息,他掙扎著軟墊坐。
“咳咳咳圣身邊沒個伺候人怎么行”
沈長恐他躺著咳嗽難受,便親自扶他。
他身子不好,勞圣親自來馬車告知他要進城休息消息,已是罪該萬死。豈能,豈能再讓陛下扶自身
陳祥誠惶誠恐,“殿下,萬萬使不得”
“有甚使不得”
沈長扶位自幼便伺候在側內侍,允諾道“一路辛苦你了。待回到宮,朕定要找御醫治好你病。”
陳祥圈發紅,他自知恐難熬過一路車馬勞頓,面仍是感激地笑道“奴謝過萬歲爺。”
“朕已吩咐軍醫,在朕進城期間,對你多加照料。倘使有任何不舒服地方,都可告訴軍醫,不必一人強撐著,不必擔心會給朕添麻煩,大將軍是自人。”
陳祥老淚涕橫,“哎”了一聲。
晏扶風已經另外備了一輛外觀樸素馬車,又叫來一名信得過士兵駕馬。
主仆二人情意切對話隱約傳至他耳畔。
他小殿下,些年始終未曾變過。
哪怕是對他個一度失職,沒能護好他罪臣,竟也依然不吝給予他全心全意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