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重來到了她的身后,說道:“顧小姐,我來了。”
“恩。”顧白鹿還是沒有回頭,像是輕微地點了點頭,說,“上車吧。”
馬車在門外等著,駕車的是顧老管家,穿著一身蓑衣,內里是一件漆黑的袍子,整個人莫名地透出一種肅穆來。
還沒等陳重再問些什么,顧白鹿已經當先朝著馬車上走去了。
沒有人給陳重撐傘,只好淋著細雨跑了過去。
等到上了車,陳重微微愣了一下,因為馬車里很暖和,不像是升了爐子,倒像是到了暖春的時候,氣候溫和舒適的感覺,以至于陳重剛剛淋得那點雨一下子就干了,還全身都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這車的木材用的是一顆三百年的命木,命格是‘四季如春’,浸潤的年頭久了,哪怕是離了主體,也能發揮功效。”顧白鹿已經坐好了,捧著一本書似乎要打開,大概是看出了陳重的一點疑慮,隨口解釋了一句。
這個世界萬物皆有命數,草木竹石也不例外,只是沒有人外顯的那么厲害,往往只有一些特殊的幸運兒會天生命格,這樣的東西就被稱作命物,像是樹木,石頭,玉,做成的東西往往是無價之寶,非極富貴者不能用。
陳重立刻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暗嘆不愧是武林第一家,用千金難買的命物做馬車,哪怕是次料,也是很了不得了,這份豪奢,就算是從前的陳家都比不上,畢竟長安城有很多個陳家,武林城卻只有一個顧家。
“用命物做的馬車出行固然風光,但是盯著這份風光的人,實在太多了。”顧白鹿也不知道是來了談興,還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話顯得特別的多,“你很喜歡這把刀。”
她說著,忽然話鋒一轉,轉向了陳重懷里抱著那把刀。
嵐切。
陳重現在習慣出門帶刀了,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對此,他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解釋:“雖然我刀練的不怎么樣,不過帶在身邊總要安心一點,至不濟我還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放心,今天叫你出來,不是要讓你去打打殺殺的,只是想借一借你。”顧白鹿對陳重的說法好像是并沒有太懷疑的地方,反而是安慰他一樣說道。
陳重笑笑,沒有再說話,他在等著顧白鹿繼續說。
“你知道我父親嗎?”顧白鹿想了想,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陳重愣了一下,他沒有具體去了解過顧白鹿的父親,但是這些日子在顧府里住久了,也能聽到一些東西。
顧白鹿的父親顧西言,曾經的武林城第一強者,以四十三歲之齡步入合命境界,身負兩個六兩九錢的命格,命力之強足以一刀將武林湖劈開。
這并非是夸張的說法,而是顧西言真的曾經一刀將武林湖劈開二十丈,深可見湖底的淤泥。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強者,他在自己整個實力,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