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陳重在命術一道上的確是在今天白天算是碾壓全場,但是書畫一道,卻又完全不一樣。
那幾乎就是兩個根本不一樣的領域。
陳重命術厲害,書畫可能真的不精,那仙洲府商會的副會長,也是完全為了讓方知命難堪,就有病亂投醫了。
反而是讓方知命找到了一個機會,說不定今晚,他能出更大的風頭。
大家這一刻都看向了陳重,等待著陳重的回應。
如果他不應,那就是在氣勢上輸了,那么明天傳出去,就是陳重怕了方知命。
無論怎么解釋,本來陳重今天白天在司命大會第一輪上的出色表現,創造的聲勢都會弱下去很多。
而如果應了,輸了,那么哪怕這根本不是命術之爭,到時候傳出去,也只會說,陳重輸給了方知命。
大家哪里管輸的是什么,只會覺得陳重既然輸了,那么白天的那場比試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呢?
所以陳重現在一下子就是被架到了火上烤了,無論他應不應,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很顯然,方知命在書畫一道,或者說是文之一道上,是非常具有實力的,他能拿到登仙崖文試第一就是明證,剛剛的一副月光神女圖,更是彰顯了他近乎大師的氣質。
這樣的一個人,陳重好像真的很難比得過。
尤其是,陳重之前根本沒有任何有關于文之一道的傳聞。
寧斷和寧偏也在看著陳重。
這個抉擇,真的有些難。
因為世人皆好名,人活世上無非就是名利二字。
如今擺在陳重面前的,就是失小名,還是失大名的選擇了。
失小名,則大名猶在,但是風骨不存。
失大名,則名不存,但風骨凜然。
最終,陳重站了起來,他選擇了后者。
他固然除了生死什么事情都不掛在心上,但他到底還是一個人,他還擁有一個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一個武者,一個刀客。
現在的情況就是,別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問他是要下跪求饒,還是要立刻身死。
他選擇了,把脖子往前伸。
武者,骨要硬,要直。
但是陳重不是求死。
而是他根本不懼。
“其實禮物我已經送過了,但是想了想,確實,和方兄的大禮比起來,我的禮物寒酸了一點。”陳重一步步走到了月色之下,緩緩道,“既然大家都這么看的起我,那么我就獻個丑,也作一份大禮,送給柳仙子。”
“陳兄也要作畫嗎?”方知命又問了一句,“要不要讓人為陳兄備筆墨?”
“我不會畫畫。”陳重搖頭,“我要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