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陳禎祿、林連玉在內的一批馬華公會領導人,艾倫威爾遜不怎么熟悉,但還是通過資料收集心里有一個大概。
“按照你們華人的習慣,我準備了一些清茶,不是英國本土那種。”艾倫威爾遜示意請坐,“作為當今華人群體的最大組織,我是有理由在上任之后和你們見一面的。雖然我完全可以不怎么做,見了你們就得見印度裔的國大黨。”
兩年前,馬來亞印度國大黨成立,以代表所有印度人的姿態出現,但印人社會所存在的各式各樣的種族及宗教組織,使印人社會仍是處于分裂狀況中。
這都沒什么,越南還有炮黨呢,連青天白日滿地紅的顏色都差不多,款式都和越南后來的國旗差不多,只不過中間的五角星顏色不一樣。
“其實我們也不是特別陌生,也許你們不相信,我們早就見過面。不信你們可以拿出來教授給華人孩子的歷史教材,翻過來看看看看這一套教材是誰編寫的。”艾倫威爾遜用淡漠的目光從這些華人領袖的臉上掃過,“艾中堂就是我。”
聽著艾倫威爾遜雖然談不上標準,但絕對比他們保準的官話,馬華公會的領袖都一陣驚愕,互相對視一眼,林連玉首先開口道,“專員,原來蘇陽他們口中的艾中堂是你。”
“是的,是不是很震驚,我在戰時還在香江住過一段時間。”艾倫威爾遜笑了笑,“林連玉先生我知道你,你是一個不錯的教育家。站在你們華人的角度上,值得敬佩。但是嘛,這里畢竟是英屬殖民地,沒我們的認可,你們什么都辦不了。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到十月,在獨立風潮鬧的最嚴重的時候,你們是否聽聞殖民政府有過要把所有華人趕回去的討論”
“你們以為你們游個行、抗個議就能改變什么嗎是我在新德里說服了英屬印度的公務員集體,然后勸說蒙巴頓將軍制止了這種討論。”艾倫威爾遜話鋒一轉道,“不諱言的說,引進華人沖淡馬來人的獨立風潮,也是我的提議,至少到目前為止,效果還算不錯。一半的族群老實了不少。”
“專員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陳禎祿正襟危坐,反問道,“中堂大人不會白白做這種事的,難道不怕引出更大的問題。”
“誰敢獨立誰就死,什么叫更大的問題”艾倫威爾遜身體前傾,用輕松的口氣道,“我可以站在華人一邊,也可以反過來,這取決于誰的危險性比較大。到了實在站不住腳的那天,我又不是沒有參與過印巴分治,至于你們互相殺戮多少人,看你們的心情。”
整個房間的氣溫仿佛下降了幾度,沒有人應答,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老派華人不能溝通的話,我更愿意和田先生、蘇先生這樣的人溝通,至少我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艾倫威爾遜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如同敲擊在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