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玄斌初見崔幼澄什么感覺都沒有。經紀人私下跟他說,就忙內作家那個長相不出道可惜了,他也沒什么感覺,崔幼澄在他眼里仿佛是沒有臉的,一個路人甲而已。
本來么,忙內作家對他而言,確實是路人甲沒錯。
路人甲在某天毫無征兆的就有了臉,是他的手畫上去的那張臉,最偉大的畫家附在他的身上,用他的手握著畫筆,以燃燒靈魂為代價,勾勒出一張面若桃李的面龐,讓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崔幼澄。
“她是誰”玄斌聽見自己問助理。
助理說,“崔幼澄啊,忙內作家。”
崔幼澄,忙內作家,他見過她的。
玄斌很疑惑自己之前為什么從未關注過這個人,可他一點都不疑惑為什么自己能在紛擾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她,他見過這個人的。
在春日清晨半夢半醒之間;在夏日艷陽曬得他恍神之時;在秋日午后楓葉片片飄落的茫然一瞬;在冬日傍晚初雪落在掌心的剎那。
他見過她,肯定見過。
玄斌肯定自己見過崔幼澄,不是那個沒有臉的忙內作家,而是眼前這位沖他笑得客套又疏遠的崔幼澄。
“什么意思”經紀人沒聽懂,“你該不會想跟我說一見鐘情吧”
遲疑著搖頭的玄斌說不是,他對她不是一見鐘情,他絕對見過她很多很多面,“我讓你去問個時間,你怎么那么多問題”
“我追妹子我還不能知道了”經紀人失笑,“行給你去問。”
經紀人跑去問忙內作家有沒有空跟藝人聊一下劇本,作家抱歉的說自己也不太了解,藝人要是有什么問題是不方便問導演的,跟老師聯系更合適。
人家都婉拒了,經紀人也不好糾纏,只能回去找藝人,建議對方,“直接上啊,追姑娘搞那么饒干嘛”
藝人沉默,不搭理他。經紀人吐槽了兩句,也沒再多說什么。
電視劇還在拍,忙內作家時不時就要來一次片場,玄斌并不硬湊上去做什么,也沒有直接表達過任何好感。他認識這個人,可又不認識這個人。
他認識的人不應該是導演口中脾氣不好的中二少女,他認識的人應該是
“看什么呢”
正在跟男主角對劇本的河智苑看他愣神,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的是臉色有點不太妙的忙內作家,在順著作家的視線轉移。那邊是一個道具在沖化妝師助理發脾氣,貌似是因為助理坐了道具箱。
這一行迷信,開機會拜神,片場也有各種玄學的規矩。女人不能坐在道具箱上就是其中一條,說是會招來晦氣。至于有沒有科學論據,都已經玩玄學了,誰在意。
同為女性,河智苑對這種東西不爽歸不爽,也不會刻意找事。化妝師助理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被道具師看見了,罵一頓,別人也不好攔,大部分人都當沒看見。
作家大概也是不爽,還沒辦法裝沒看見,她就是看見了啊。看見了的崔幼澄上去攔了,拯救了化妝師助理,讓對方給前輩道個歉,道具師碰上作家也沒再計較,接受了對方遞過來的咖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