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問陳旻,“你這般實話實說,現在沒了錢,怎么去找醫師。”
陳旻苦笑,揭開衣裙,指了指自己的絲綢里衣“這玩意兒應該夠抵得上一次診費了。”他留條內褲應該還能撐幾天。
男子盯了陳旻一會兒,然后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好久都沒遇到你這般有趣的人了”
笑完后指著地上的兔子,“那十金就當是跟你買它們了,我叫陸銘,家就在前邊,兄弟若是忙完了可以到我那兒去,咱哥倆好好聊聊。”
陳旻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于是連忙躬身謝過,“兄長嚴重,改日小弟自當登門拜謝。”
等陳旻拿著這么大一筆錢回去的時候,大家都被他“三句話讓男人給我花十八萬”的本事驚呆了,武臣自然不必說,堪稱秦末天下第一旻吹,婉娘眼中也是異彩連連。
張良神色復雜的謝過,然后一行人連忙趕往醫館。
公子成年紀小,本身受了驚嚇,再加上傷病,一路折騰,到了醫館已經徹底陷入昏迷。
老醫師看了半天,最后提議下猛藥。
他說的猛藥都是些虎狼之藥,最后即使治好了估計也得落下病根,不過目前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一行人決定這些天在醫館先住下,突然陳旻想到什么,讓醫師也給婉娘看看。
醫師手搭在其脈上,皺眉半天,然后起身對幾人道“恭喜恭喜,小娘這是喜脈啊,恭喜喜得麟兒。”
“你說你說是什么脈”婉娘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眾人都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陳旻也怔了半晌,旋即讓武臣給送上賞錢,囑咐武臣照顧好婉娘,自己一言不發的回房。
在公子成養病的這些日子,陳旻也沒閑著,他之所以不走,主要是想留在這里打探消息。
而這天底下,有什么比商人消息更靈通的。
陸銘在此地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商戶,不過因為之前南邊邊進貨,才未與陳旻相見。
“哎,老弟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之后發現造反了,之前打點好的人脈全斷了。斷就斷了吧,這點小錢兄弟也不是賠不起,聽說那薊縣縣令是個懂行的,我認識的不少人都在他那兒掙了個盆滿缽滿。我這邊剛搭上線兒,他娘的頂頭的又換了。”
面對陸銘的大吐苦水,陳旻連聲安慰,之后不動聲色的問道“換成什么了”
“害,別提了,誰能想到,好端端的楚王,竟然就這么沒了,我都說了不能跟暴秦作對,好比我小時候去咸陽”陸銘似乎將去咸陽當成是談資,三不五時就要翻出來炫耀一番。
陳旻連忙岔開話題,追問陳縣那邊的情況。
陸銘撇了撇嘴,似乎頗為不屑,“還能怎么樣,你就好比我們做生意,每個長期合作的,最起碼要觀察個年,就這還不保準。那幫人滿打滿算一起半年,我聽聞之前楚王對身邊人說過茍富貴,勿相忘。他倒是沒忘,只可惜手下那幫狼心狗肺的可就不一定咯。”
在他的口中,陳旻得知陳勝死后不過短短七日,部將韓廣在燕地自立燕王,吳廣在前方自立趙王,周市雖未自立為王,但找了魏國后裔寧陵君立為魏王,自己為相。而陳勝的親哥哥陳凌接過皇位,成為楚王,拜張耳為相。
一時間天下風起云涌,各路山頭林立。
“哎,我們這地方,按理說是新楚王的,但聽說他現在被不服他的部下弄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時間管,之前的那位公子旻又不知所蹤,說不定混亂中被害也可能。”
“是啊,說不定呢。”陳旻暗中攥緊拳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他知道,這里面的,就有殺害陳勝的真兇。
勉強跟陸銘說了幾句話,雙方就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