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琢磨了一下薊縣在哪兒,然而怎么想都覺得不像周圍的地,但又覺得耳熟。半天后才反應過來,薊縣好像就是經常給自己進獻各種美食的小勢力,于是開口詢問,“你是薊縣的人,薊縣又不歸我管,哪來的君臣”
酈食其恭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令君奉楚國為尊,老朽自然是陛下的臣子。”
這話算是說到熊心癢處,當即眉開眼笑,他人雖出身低微,倒也又幾分急智,于是再次開口問道“你既然是薊縣縣令的人,那這次來找我,可是縣令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王上圣明,老朽這次前來,主要是我家令君有一事相求。”
熊心皺眉,這怎么,自己還沒求人,對面先來求自己來了。不過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確實讓他極為享受,于是端著架子,命酈食其直說。
酈食其三言兩語,將項梁想要陳旻做侄女婿的事說了一遍,話音剛落,熊心面上已經一片鐵青。
“好,好啊”他不禁咬牙切齒,原來熊心早就對項梁那個貌美的侄女垂涎三尺,兩次三番的明示暗示,項梁就是裝傻,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熊心心生醋意,言辭間難免陰陽怪氣,“既然如此,那就恭喜縣令獲得美人,你來這兒找我做什么了”
誰知他不說還好,一說酈食其立刻義憤填膺,“王上,您可曾聽過田氏代齊”
“額、額自然聽過,”熊心支支吾吾,“天時待其嘛我總聽人說,這個很有名。”
酈食其早聽聞這熊心之前是給人放羊的,估摸著大字不識一個,而這短時間里想要突然才華橫溢也不太現實,但這副不懂裝懂的模樣依然讓人發笑。
暗罵一句“草包。”轉頭換上敬佩地神色,“不愧是王上,那田氏本是齊國的臣子,但奈何狼子野心,對待百姓大斗米放貸,小斗米收回,靠著這些伎倆很快便收買人心,最后直接成了齊國的國君。”
“王上您覺得,這項梁的舉動與田氏有何異啊”
熊心聽得直冒冷汗,半晌方才道“那依你們之見,我又該怎么做”
“項梁想當田氏,我們公子卻不像齊國百姓那般愚昧貪便宜,所以那項氏女,是萬萬娶不得。”酈食其言辭懇切,語氣里帶著一絲蠱惑。
熊心聽到薊縣縣令不想成親,即使在這時候依舊暗喜。
酈食其乘勝追擊,繼續道“不過我們薊縣勢單力薄,實在無法與項梁抗衡,所以還需王上相助。”
熊心猶豫再三,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過了兩日,陳旻依照慣例與幾個地方首領去跟熊心請安,剛到御前,立刻引得熊心大叫。直呼陳旻長得跟項燕夫人十分相像,他之前就聽阿翁說過,項燕夫人本姓陳,再一打聽生辰,一口咬定陳旻正是那項燕夫人的子侄,當即加封陳旻為安陵君,項燕夫人的老家正是安陵。
所謂的安陵君不過是個名號,熊心半點實權沒有,這個名號就算批發派送都不要緊。關鍵是其已經認定,陳旻確實跟項燕妻子有親眷關系,而且跟項梁平輩,項羽見了他也要以長輩相稱,所以除非項梁也有個適婚的妹妹,否則親事算是告吹了。
聽聞項梁得知此事后直接掀翻了桌案。這倒不是他有多喜歡陳旻,非叫他做侄女婿,而是他開始意識到,原本如同提線木偶般的楚王學會了反抗。并且懂得跟與自己不對付的宋義聯合,狠狠擺了自己一道。
至于陳旻那邊,他倒是沒懷疑,主要此事從頭到尾只有酈食其一人靠著一張嘴促成,他又才剛剛加入陳旻這邊,項梁對其也不是很了解。
甚至于對于自己這邊出爾反爾不能結親有些愧疚,為陳旻送去份厚禮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