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下一地,雖然有秦軍在一旁虎視眈眈,可依然擋不住陳旻這邊的歡欣鼓舞,當出征的士兵們凱旋而歸時,整個信都的百姓都出來迎接。
陳旻騎馬走在最前,大家崇敬的看著這位少年霸主,突然,有人發現異常。
“不對啊,怎么有蒙著斗篷的人與公子并駕”
“哦可是子房先生”
那人搖頭,“先生在后面,與酈將軍一同。”他算是陳旻這邊的老人,乃是最早跟隨陳勝起義后被留在公子身邊照顧的,這次因為有其他任務才沒跟著行軍,在這邊中有一定威望。
微微皺眉,他怎么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不過下午,他的猜測就得到證實。
陳旻帶著笑意對眾人公布,自己的兄長陳勝原來并未身死。張楚叛賊張耳,設計將奄奄一息的陳勝囚禁,然后另立傀儡,妄圖操縱朝政。
這次攻下陳縣,陳旻無意中發現蛛絲馬跡,在地牢里救出兄長。不過因為長時間的折磨,他兄長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萬幸的是,醫師們都表示只要調養個一年半載,遲早能治愈。
說完小心翼翼的將“陳勝”帶來,掀起對方的斗篷讓他在眾人面前亮個相。
許是在地牢中待了太久,陳勝有些畏光,不過露了臉有馬上將斗篷帶上。
但雖然只有瞬間,眾人卻清楚的看見,那正是陳勝本人。
頓時,滿座嘩然。
酈食其第一個站了出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然而旁邊張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
羅席與自家兄弟對視了一眼,眉頭緊皺。
剩下的幾人,或迷茫,或擔憂,總之沒有一個人開口。
場面一時陷入寂靜。
陳旻環視了一圈,心逐漸降到谷底。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薊縣勢力的上層,有的為他出生入死,有的為他出謀劃策,每個都是他推心置腹過的肱骨之臣。
可如今面對陳勝的歸來,卻沒有一個真心高興。
陳旻很清楚,他們不過是擔心陳勝威望過大,等養好病后會奪權,畢竟國無二主,都是跟著自己打天下的,要是自己執意讓位給兄長,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他也知道,他們全都是為了自己好。
但是但是
陳旻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面上卻不動聲色,“想必諸位也都知曉了,項梁項將軍在定陶為秦軍所殺,幾十萬楚軍被虜,眼下局勢未明,你們認為該如何是好。”
羅席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現在項梁死了,那最大的反秦勢力豈不就變成我們,秦軍該不會來了打我們吧。”
“打就打,怕他作甚。”酈寄說的滿不在乎。
酈食其瞪了侄子一眼,怒罵道“莽夫你是覺得薊縣比楚國兵強馬壯還是覺得自己比項梁能打周文項梁如今都被秦將章邯所敗,你以為是那么簡單的事”
酈寄被罵的低頭不語,倒是張良,笑著搖了搖頭,“其實酈將軍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秦軍一路獲勝,但連敗兩方,本身傷亡就很慘重。吾聽聞咸陽那邊,因為將軍章邯不聽調令,早就頗有不滿,將相不和,遲早出問題。再者”
張良手指虛點了點外面,“如今某人恐怕要比我們害怕多了。”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微微一想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相傳前兩日,楚懷王熊心在得知項梁兵敗的消息后,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正在商討遷都彭城。
秦楚兩地乃是世仇,如果不趁這個時機消滅楚懷王,那么楚地的反秦勢力就會像韭菜一般,一茬接一茬。
所以相對于他們,秦軍于情于理也都會先去蕩平楚地。只是倘若到時候楚軍來求援,他們這邊要不要傾力相助呢
眾人就此點爭執了起來,說什么的都有,直到陳旻拍板,暫時擱置,等楚王使者來了再說,大家方才散去。
陳勝身子不好,陳旻單獨給他留了環境清幽的個小院,里面還有火炕,又分了幾個人服侍,讓其余的都不要去打擾,方才放心離開。
深夜,趙王宮。
由于宮里的主人不喜奢華,又未曾娶親,所以一到晚上,整個行宮沒有幾處燈火,黯淡的黑夜中,遍地白雪顯得那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