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走夜空中的對話。
長輩們之間的交涉并未影響到公館內的氣氛。
對于鄭清突然提出的建議，蔣玉和蘇施君都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都出身巫師世家，族里都有傳奇巫師坐鎮，甚至身上也有老祖宗賜下的傳奇級別的護身手段，自然對‘傳奇’的概念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蘇施君收斂了身下的幾條狐尾，坐的端正，看向男巫的表情非常嚴肅：“這件事不是這么簡單的……”
她瞥了一眼掛在鄭清腰帶上的計都槍，停了停，才重新開口：“你應該記得月下議會為了獲得一道禁咒，與聯盟和學校進行過多少次角力……任何一點傳奇力量的變動，都會引起聯盟內外諸多勢力的關注，用牽一發而動全身形容毫不為過……換句話說，這件事與個人喜惡無關，對你而言，屬于學校的公共事務了。”
禁咒屬于傳奇級別的力量，這點鄭清知道。
月下議會以及黑暗議會為了獲得一道禁咒，不惜再三違反聯盟禁令，冒著開罪學校的風險深入布吉島擄人，鄭清也知道。
甚至曾經引發數萬巫師與妖魔大戰的黑獄大事件，根本導火索也不過是幾顆吃掉后可以幫助大巫師突破桎梏，窺伺一下傳奇境界的果子。
傳奇意味著什么，鄭清十分清楚。
“——槍在我手上，我想讓你們用，就這么簡單。”
年輕傳奇看著月下議會的上議員，笑得非常認真：“跟學校沒關系，跟月下議會沒關系，跟聯盟也沒關系……我們有能力把這件事想簡單一點。”
蘇施君看著男巫手上的兩枚戒指，以及掛在耳朵上的那條小青蛇。
默然不語。
確實，以鄭清的實力，他確實可以對周圍那些指手畫腳的聲音視而不見。不夸張的說，他本身就是獨立于聯盟之內的‘一大勢力’。
“——太危險了。”
蔣玉此時已經解除了變形術，恢復了女巫形態，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或許蘇議員有能力掌控這支槍……但它對我來說，還是有些太危險了。這不是我能掌控的力量。”
“我也沒什么信心。”
蘇施君同樣嘆了一小口氣，看向鄭清：“你剛剛不是說它脾氣很壞嗎？恰巧，我的脾氣也不好……我不覺得兩個脾氣都很壞的家伙湊在一起，能相處的平安無事。”
這話聽著有趣。
鄭清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在女巫微瞇的眼神中立刻正經起來。
“——所以我才讓你們在這上面簽字。”
他把桌上那本法書向前推了推，想讓女巫們看的更清楚一些：“如果我直接把這把槍給你們，它可能會咬掉你們的腦袋，但簽字以后，你們可以讓它咬掉自己的槍把……能不能掌控這份力量，總要試過才知道。你們比我更優秀，我都可以掌控的力量，你們也可以。”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格外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