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第一大學會在新生入校第一周的周末舉行開學典禮。
大部分時候學校還會邀請校外一些非著名表演團體加入進迎新晚會,為典禮增添幾分熱鬧的氣氛。
但2008屆的新生們顯然享受了一次非正規待遇。
他們的開學典禮延遲了將近一個月直到九月的最后一天,這一屆的新生們才算真正成為第一大學的成員。
學校并沒有為這次異常延遲做出任何解釋。
但這并不影響校園里漫天飛舞的各種流言與揣測。
有人說,女妖尼基塔是罪魁禍首,因為她闖入學校專機、并且謀殺了一位空乘的行為震動了整個巫師世界,導致第一大學近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巫師聯盟甚至為此派出了專門的調查小組進駐了校園,以至于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學校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檢查學校守護大陣、排查各種安全隱患上面了,開學典禮自然被客氣的挪遲了一些日子。
也有人說,今年的沉默返潮來的比以往更早了一些,導致學校原先準備的應對預案出了紕漏,甚至學校里都溜進了許多從沉默森林逃竄出的小東西,校工委為此忙的焦頭爛額,大部分的人力都布防在了寂靜河沿岸,自然沒有更多精力舉辦開學典禮了。
還有人說,推遲開學典禮是因為學校的最高領導,包括校長與副校長們最近恰好都不在學校,而其他教授們也沒有能力開啟第一大廳的靈魂洗禮按照高年級學長們的解釋,只有經過洗禮的新生,才算第一大學真正的學生這是流傳最廣、可信度最高的一種說法。
心靈如何接受洗禮,鄭清并不理解。
他也沒心思去琢磨那些完全沒影兒的猜測。
年輕的公費生現在滿腹心思都在想著怎么把那件愁人的禮物送給伊蓮娜,以至于他在翻看校報的時候都在時不時的走神。
“你在看什么”辛胖子一手搭在鄭清肩頭,把腦袋擠了過來。
一陣沛然大力順著那條胳膊壓在了鄭清的脊柱上,他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不詳聲響。
同時一股濃郁的汗漬味道籠罩了鄭清的呼吸范圍。
“爬一邊去”鄭清用力掙脫胖子的爪子,踉蹌著閃到一側,臉上仍舊殘留些許驚恐“你知道自己多重嗎會壓死人啊,混蛋”
“有嗎”辛胖子愣了愣,一臉歉然“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這么脆弱”
他用一種憐憫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公費生。
鄭清感到自己的腦門在一跳一跳的痛。
“你們兩個在這里干嘛”李萌在不遠處叫道“教授說,過一會兒那些小祖宗也要參加開學典禮,讓我們看好它們。”
“小祖宗”鄭清一臉茫然。
“就是你的寵物,”蔣玉一把將小女巫撥到身后的隊伍中,臉上掛著疲憊的笑容“你們兩個不要站在隊伍外面新生要提前排好隊形。”
“寵物還有一分鐘就會過來讓它們自己找人,隊伍不要亂”唐頓右手抓著一塊金色的懷表,在半空中用力揮著,臉上掛著焦躁不安的表情“人都到齊了嗎還有誰沒來,看一下你們左右”
鄭清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嘆口氣,抓著報紙,悄無聲息的擠進隊伍里。
距離開學典禮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除了新生以外,寬敞的第一大廳里還有許多布置會場的灰袍校工。
他們翻動著手中的法書,逐一點亮禮堂上空那些斗大的光團,讓原本黯淡的大廳漸漸變得明亮、仿佛白晝一般。
大廳中央的鐵灰色地板上,那些縱橫交錯的銀白色線條,不知何時也泛起了微微亮光,綴連其間的鏤空字符中更是隱約吞吐五色毫光。
環繞大廳的數百根深色巨柱上,那些造型浮夸、神態兇狠的巨獸悄悄睜開了眼睛,偶爾伸腰抖腿,繞著上下盤旋不止,帶出陣陣云霧。
新生們按照學院、班級的劃分,散落的聚集在巨柱后的走廊間。
鄭清擠到蕭笑與張季信身邊后,終于停了下來。
“這是九月的校報嗎”旁邊一個清脆的聲音吆喝著,拽了拽鄭清手中的那沓報紙“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