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沒見過三皇子的,按理說壓根不可能對他的聲音很熟悉,但是她確實感覺到熟悉的不行,仿佛答案已經到了嗓子眼了,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
齊允言看她一副避諱收回視線的樣子眼睫顫了顫,也默默地收回了視線,沒有在說話。
不過那對淡唇卻是抿了抿。
“這就是那位被陛下寵愛的新娘娘嗎”
一道男聲從不遠處的下方傳來,薄柔抬頭看去,就見秦放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那雙眸子似乎涌動了很多情緒,翻滾又濃稠。
不過最后都掩歸于平靜。
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平靜。
“秦將軍對此有什么看法嗎”放下摩挲手串的手指,景詔帝抬起眼簾看向秦放,聲音平淡聽不出什么意味。
“沒有,臣就是覺得娘娘很眼熟。”秦放唇邊勾起微笑端起酒杯起身朝著薄柔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輕聲道“跟臣府里不久前失蹤的一個婢女長得很像。”
薄柔被他的炙熱的視線盯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夜,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然后就聽他道“今天是臣被冊封的日子,敬娘娘一杯。”
話音落下他便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看著他對面坐姿乖巧的少女將手中酒杯倒扣,示意他喝的一干二凈。
薄柔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桌前的酒,小臉皺了皺,她并不喜歡飲酒,但是眼下這種場合也顧不得她喜不喜歡。
她拿起桌前的酒杯示意一番也隨之倒入唇中,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落,嗆得她咳嗽了幾聲,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這與上個世界她喝過那個酒水完全不同又辣又嗆,一點都不好喝。
看她皺著眉被嗆的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秦放心里的郁氣散去了些許,終于放過了她轉身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
薄柔正咳嗽著眼前的桌面伸過來一只白玉般的手,手指中攥著一只白瓷杯,杯中還冒著裊裊熱氣,隨之一個平緩好聽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喝點水緩一緩。”
薄柔被嗆得難受,聞言急忙伸手去摸杯子卻正好將他來不及撤走的指尖攥入其中。
雙方俱是一怔,不過薄柔很快就反應過來從他手里抽出了杯子然后遞入唇邊準備喝水。
注意到她動作的齊允言伸手捏住了她的腕子,出聲提醒道“小心燙。”
但是他提醒的有些晚,薄柔已經被滾燙的水燙到了唇,她小聲的嘶了一聲,連忙將水放回桌面,淚眼汪汪的捂著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這副樣子被對面的齊嶼收入眼底,他微微皺了皺眉,雖然心下有些擔憂但又不得不坐著。
今日這種場合人太多,他做出什么事情來他是沒什么關系,主要是擔心會連累到她的名聲。
所以齊嶼只能捏緊手里的杯子坐的端莊筆直裝作不在意。
將大哥神色收攏進眼底的景欣公主嘆口氣,然后對著一旁站在她跟前伺候的宮女道“阿雪,你將這碗涼羹端給她吧。”
她實在是也沒什么辦法了,只能希望她大哥接受良好吧。
于是還在等著水涼的薄柔就收來了來自景欣公主的羹湯,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景欣公主,然后一勺一勺吃著那碗涼羹。
齊允言見她吃的高興,垂了垂眼簾默默地將已經在掌心握著的瓷瓶又收了回去。
眼下場內正歌舞升起,舞姬正揮動著柔軟的身軀完成一個又高難度的姿勢,將剛剛有些凝重的氣氛沖散的一干二凈。
等歌舞歇后,終于也奔向了宴會的正題。
景詔帝看著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秦放道“秦將軍如今也算是齊國的得力干將,有沒有什么想要的賞賜,朕可以滿足你。”
秦放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聲道“保衛國家是臣應當做的事,陛下這么說便是折煞臣了。”
一旁的丞相也跟著搭著話茬笑道“這都是他應該做的,哪敢還跟陛下要什么東西。”
丞相知道這次宴會沒那么簡單,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告訴過秦放不要太過放松,沒想到他剛才竟然惹出了那么大個簍子,竟然還敢去當眾惹那位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