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
墨丘利聽到了身旁人的呼喚,然而他因為分神,根本沒有聽到之前他們說的話。
“您打算怎么處置那個人”身旁的人詢問。
墨丘利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曲了一下,他知道這些人說的那個人是誰,可是他都已經將賽特關了起來,在西塞羅回來之前,他都不想去處置賽特,然而卻總有不懂他心思的人咄咄的詢問。
“他是奸細,應該現在就處死他。”
墨丘利眉心皺了起來,身為羅馬大帝,有些話他不能自己說出來,他需要自己的喉舌,然而他的喉舌因為與賽特的私仇,刻意的裝聾作啞,這讓墨丘利有些煩悶,“事情還沒有定論。”
“他是奸細的身份已經確定了。”
墨丘利抬起眼,他的目光銳利到了極致,讓說話的人即刻噤聲。
元老院里安靜了下來,墨丘利垂下眼睛,遮擋住自己剛才那一刻銳利似刀的目光,“好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今天的會議到此”墨丘利說到這里,語氣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逆光走來的奧修。
“大帝說的沒錯,事情還沒有定論。”走進來的奧修大聲說道。
墨丘利看到他之后,緊皺的眉宇慢慢被撫平。然而奧修的下一句話,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勃然變色。
“賽特并不是錫金的奸細,我才是。”
“奧修”墨丘利站了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奧修微微昂著下頜與他對視,“大帝,我是來向你請罪的。”
不安感在墨丘利的心中泛濫開,他隱隱察覺到奧修這么做的目的。
與他對視的目光更堅定了一些,奧修將自己的衣服扯了下去,他昂著下頜,將脖頸上的鷹神圖騰露了出來。在眾人看見這肖似錫金標志的圖騰而議論紛紛的之后,奧修繼續開口,“我敬佩您,所以我不愿意再這樣欺騙下去了。”
“錫金的確有過金瞳王室的傳言,但那已經是幾百年之前了,所有人都知道,金瞳王室已經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多年。”
“連同樣出自錫金的埃及女法老奈芙蒂斯,也并非是一雙金瞳。”
“我才是錫金的王室。”
奧修當著眾人的面摘下了黑色的眼罩,綠色的眼睛讓眾人訝異。
辯駁了最能肯定賽特身份的金瞳王室的傳言之后,奧修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大帝,您已經知道我營救錫金的奴隸多年,甚至在護送伊西斯王妃重返故國時,我還帶領軍隊去馳援過錫金。”這些墨丘利的確都知道,所以在一開始,他懷疑的都只是奧修。他甚至親口問過奧修,直到金瞳王室的傳言流傳出來,他才終于將目光落到了賽特的身上,“這一切都足夠您知曉我的身份了,但您卻始終倚重我,信任我。”
“您的大度,讓我決定說出這個真相。”袒露上身的奧修,恭敬的在墨丘利面前單膝跪了下去。他第一次連頭顱也垂下。
“”墨丘利看著跪在面前的奧修,忽然明白了他之前向自己辭行的目的。
他當時就已經準備這么做了,而不是自己認為的,已經挽留了他。
奧修將墨丘利給予他的獨裁官象征的徽章取了下來,而后是自己的佩劍。他將墨丘利給予的一切都還給了墨丘利,因為就像他說的,他要離開了。
錫金的奸細是誰,對現在的墨丘利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但奧修眼中決絕的去意,讓他感受到了無助的痛苦就像聽聞母親的死訊,就像與西塞羅走向對立。奧修,他唯一的朋友,現在也決定離他而去了。
墨丘利有些站立不住,他用手扶住桌沿才勉強站穩。
“請處置我這個奸細吧。”仿佛為了逼迫他做出決定,奧修又這么說了一句。
沒有人再敢咄咄的追問如何處置這個奸細,元老院里死寂一片,墨丘利慢慢站穩,看著奧修垂下的脊梁,如他所愿,墨丘利下令,“把奧修抓起來。”他的聲音憊懶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