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噩耗傳來,讓本來準備趕赴埃及的賽特停下了腳步。他無比擔心奈芙蒂斯如今的安危,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今的錫金根本無法和埃及抗衡。
如果奈芙蒂斯還活著,唯一能救回她的方法就是借助于羅馬。
站在安格的土地上,恐慌的平民亂做一團,賽特剛剛走出旅館就被人從身后撞到了肩膀,他只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茫然的往前走去。
四周全是發瘋的吼叫聲,懦弱的痛哭聲。維持秩序的強者走后,弱者就開始欺凌更弱者。
賽特走出了安格的城門,眺望面前的一條大路左邊通往埃及與錫金,因為夏季雨水豐沛,前方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意,右邊是他來時的路。
混亂,不可預測。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再踏足羅馬,可如今的奈芙蒂斯也許正身處絕境,只有他能挽救她。
賽特拉上遮蔽風沙的面巾,毅然踏上了那條混亂的歸途。
簾子被掀開。
草藥師探頭看了一眼躺在其中的西塞羅,神色愁苦。
因為西塞羅幾度瀕危,草藥師們不敢輕易的拔掉貫穿他胸口的三支箭矢,只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開始腐爛,在一眾草藥師商議之后,還是動手將那三支箭矢取了出來。
只從取出箭矢之后,傷口大量出血的西塞羅心臟一度停跳,到現在為止,草藥師們仍舊束手無策。
簾子被放下,臉色蒼白的西塞羅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賽特回到了羅馬宮廷,他本想回來后會面對西塞羅的怒火,但直到他在金籠中安然的呆了一夜,也沒有等來西塞羅。他詢問看守他的護衛,然而護衛也不清楚西塞羅的情況。
好像從西塞羅回到羅馬之后,他的一切消息都被刻意封鎖了似的。
賽特利用自己如今王妃的身份,去了西塞羅的宮殿,在看到躺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西塞羅時,他心中竟沒有失望之外的情緒他昏迷不醒,那誰來調遣羅馬的軍隊,幫助他救回奈芙蒂斯呢
賽特走到了床邊,握住了西塞羅的手。
“西塞羅。”他甚至連關切西塞羅是如何受傷的心情都沒有,他只想要西塞羅的軍隊,用他們去埃及救回奈芙蒂斯。
西塞羅的手指冰冷,只有從鼻腔里微弱的氣流顯示他還活著。
“快醒來吧,求你了。”想到奈芙蒂斯正在遭受的,一路趕回羅馬,憔悴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賽特,眼角開始泛出淚意。
他不是個脆弱的人,然而奈芙蒂斯的安危讓他失控的不能自己。
“我只求你這一件事。”
“西塞羅。”
溫熱的眼淚沿著西塞羅的指縫流淌著。
賽特此刻還不知道,這雙被他緊握的冰冷的手上,沾滿了誰的的血液。
賽特一直等到了天黑,他坐在冰涼的石板上,雖然是炎炎夏日,石板的冰涼卻直直的滲進了他的身體里西塞羅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搖曳的燭火讓他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是死一般的寂然。
賽特扶著床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沒有時間了。
奈芙蒂斯也許正在等待著他。
在萬念俱灰的時刻,賽特發現了西塞羅脖頸上的一條細細的繩索,這黑色的繩索如發絲一樣緊貼著西塞羅的皮膚。賽特俯身下來,貼著西塞羅溫熱的脖頸,將那條繩索拽了出來。
繩索連接著一個漂亮的瓶子,因為貼著西塞羅的心口放著,瓶子周身還帶著西塞羅僅剩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