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賽特的敘述,西塞羅似乎已經沉浸進了那樣的美景中。他從醒來之后,沒有問賽特任何關于羅馬,關于墨丘利的事,他情愿這些東西都從他生命里剔除,只留下自己和賽特。
為他綁好繃帶的賽特站了起來,這里的風比羅馬更為猛烈,吹拂的賽特的頭發散亂開,綁在賽特頭發上的東西,也因而滑落下來。西塞羅扶著地面,忍著一絲身上的傷口殘存的疼痛,來到了賽特身后,替他撿起從頭發上滑落的東西,溫柔捋過他的黑發,替他重新綁好。
賽特回過頭來看他,目光熠熠,笑意溫柔。
他們在兩天后抵達了尼羅河,正如賽特所說,尼羅河汛期將至。
伴隨著夜間潮水涌動的聲音,西塞羅與賽特在這里度過了第一個夜晚,等西塞羅第二天醒來時,賽特不見蹤影,他四處尋找,都沒有找到賽特的蹤影。激蕩的潮水中多出來的一艘木船令西塞羅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他涉水進入湍急的尼羅河,一路呼喊賽特的名字。等到河水淹沒到他的脖頸,即將要將他吞噬的時候,趕回來的賽特將他從水中拖了出來。
兩人渾身濕透,癱倒在岸邊。
“你想死嗎”賽特大聲的質問西塞羅。
西塞羅已經有了些溺水,是賽特剛才度了一口氣給他,才將他救上了岸。他臉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眼瞼泛著些微紅意,看著面前的賽特。
“我以為你走了。”
“我找不到你了,賽特。”
賽特怔了一下,抱住西塞羅之后,發出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
“我只是去準備了一些東西。”在西塞羅的耳邊,賽特這么說。
等到西塞羅平復之后,他扶著地面起身,脫下自己的上衣,將濕透的衣服拎在手上,而后向西塞羅伸出手去。西塞羅將手遞給他,跟著賽特走入了密林。
在低矮的灌木中,西塞羅看到了一棟簡陋的房子那甚至不算是一個房子,是由干枯的茅草與粗壯的木干搭造起來的,只容的下兩個人在其中遮蔽風雨的。
看著顯露出驚愕模樣的西塞羅,賽特說,“雖然還不太堅固,但我已經盡力了。”
呈三角形的簡陋房子中鋪滿了干枯的稻草,賽特躺了進去,用雙臂墊在腦后,西塞羅矮下身體也鉆了進去,跟著賽特在稻草上躺了下來。
“你今天在搭建這個東西嗎”
“嗯。”賽特說,“我打算在這里呆一段時間,總不可能一直露天席地吧。”
稻草在西塞羅的變換姿勢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賽特,你打算留在這里”
“呆一段時間。”
外面已經是黃昏了,尼羅河的汛期已經到來了,潮水翻涌的聲音即使相隔甚遠也能聽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是誰先動作,在這一路都維持平靜關系的兩人,慢慢擁抱在了一起。西塞羅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傷口,是賽特多次提醒無效之后,按住他的胸膛,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到此為止了。”
黃昏已盡。
朦朧的月光下,賽特覆蓋著一層薄汗的脖頸無比的性感與誘人。為了擺脫西塞羅的糾纏,賽特離開了這里,他去外面撿了一些干柴,點燃了篝火。
在干柴畢畢剝剝的燃燒起來的時候,西塞羅與賽特一起坐在了篝火旁。明亮的火光映照著兩人的胸膛。
西塞羅看到了賽特背后由他紋上去的枷鎖,那桎梏雄鷹的鎖鏈,在此刻的西塞羅眼中有些刺眼他懷著幾分愧疚的開口,“賽特。”等到賽特回過頭來時,他又選擇了沉默。
他不想提起讓賽特不開心的事。
如果能就此忘記該多好。
但他仍舊滿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