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朧趔開了一段距離,“我這樣幫皇兄與花楹姑娘牽系紅繩,皇兄還這樣欺負我。”
樓曳影啞然失笑,“這哪叫欺負。”下一句話自然而然的跑了出來,“我是喜歡你喜歡的藏不住了。”話音剛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樓曳影微微一怔。
還好樓西朧并沒有察覺到不妥,神色如常。
入夜,房間里的燭臺仍舊亮著。
“叩叩”敲門聲。
坐在桌前的林明霽看到門上映出的一道人影,站起身將門打開。站在門口的,自然就是今日被他救起的尤氏。尤氏生的不算太美,卻極為清秀和悅目,看得出是好教養的女兒。只可惜遇人不淑,生子時也沒有被好好對待,白日里看不出來,還是位年輕的姑娘,夜間燭光下看著下垂的唇角與被愁緒積壓的看不出光亮來的雙眼,竟能看出些老態來。
在燭光下看書的趙息玄也歪頭看了過去。
“林公子,我是來還這斗篷的。”經過一日一夜的休息,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的尤氏,雙手捧著潔白的斗篷,遞還給了站在房間里的林明霽。看林明霽伸手接下,她便垂下眼睫,“不打擾你們讀書了。”
這本性溫婉的女子,在宣泄了絕望的情緒之后,又恢復了溫婉的模樣。
“早些歇息吧。”林明霽道。
尤氏嗯了一聲,轉身走了,林明霽看她進了對面的房間,才帶上門坐了回來。
這斗篷從上面的紋樣刺繡便可以看出不是凡品,狐裘豐盈柔軟,在燭光下蒙著一層光亮,更妙的是這里頭的釘珠是用珍珠所做,白日里看不出什么,放到燭光下,一顆顆,一粒粒,與銀線刺在內里的紋樣相襯,皎然若星。
趙息玄是何等眼尖的聰明人,一眼便看出這斗篷應不是尤氏所有。
林明霽抱著斗篷,抬手輕輕撫摸一下,那烘干之后蓬松起來,在燈光下如千萬根細針立起的皮毛,便又柔順的貼近了他的掌心,將他掌心的溫度久久留存在皮毛上。
趙息玄開口,“這斗篷”
林明霽想到今日白天所見的那位公子,對方年紀尚輕,齒白唇紅,心如相貌一般的美,“是一位小公子從身上解下來的,他還好心將我們送去了醫館。”
趙息玄這才明白,林明霽何以身無分文,還有錢付了醫館的藥費和為自己換了一身新的衣裳。只為了幫助一個素未平生的人,甘愿解下這價值不菲的披風
那人若非家財萬貫不在意這些,便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
林明霽這一窮二白的文人,有什么好圖謀的趙息玄心里暗笑怕就是個一時好心的奢侈公子罷了。
林明霽還記得那位公子的相貌只他當時心神全都系在尤氏的安危上,竟沒有來得及問他的名字,問該如何將這昂貴珍稀的斗篷還給他。
“下次見到,一定要問問他的名字。”燭光下,林明霽撫摸著斗篷,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