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息玄頗具幾分文人氣度的作揖行禮,“在下趙息玄。”
女子神色有些木木的,帶著一中難言的悲戚與憂愁,聽趙息玄說完,才看了他一眼,向他微一頷首。
“你去這間房罷,稍后我將東西收拾一下,搬去與趙兄同住。”林明霽將自己讀書的房間讓給了女子。
等看著女子進了房間,猶是不解的趙息玄扯住林明霽的袖子,低聲詢問了一下女子的來歷,這時林明霽才如實相告。趙息玄聽完,倒沒有林明霽那樣的義憤填膺市井之中,這樣的卑劣小人不知凡幾。連那人面獸心的男子,在趙息玄眼中也是個蠢的。
這女子明明是獨女,只父母是書香世家,拂不開一時臉面才不認。沉下心廝守幾年,即便仍舊嫌棄他一無所有,愛憐女兒的父母不還是得乖乖將家產交出來么。
“真是可惡這世上怎么有如此可惡的男子。”壞沒有錯,錯的是又壞又蠢,趙息玄斥責了一聲,“尤氏也是個可憐人,就依林兄的,讓她現在這里住下吧。”
見趙息玄并未因為他帶人回來擾兩人讀書而不快,林明霽松了口氣,對他愈發感激起來。
離開醫館的樓西朧,徑直去了與太子分別的詠玉街朱雀橋,他想太子與花楹姑娘分別多時,應該會在她那里多呆一會兒互訴衷腸,只天色不早了,自己要看著時候讓護衛前去將太子叫出來。只讓他沒想到的時,樓曳影竟已早早的在二人分別的地方等候了。
他身上的云舟載鶴刺繡紋樣的斗篷上,都因為久站落了一層雪花。
見到馬車行進,樓曳影掀開車簾走了進來他知道樓西朧畏寒,車簾也只掀開了一角。
“皇兄什么時候出來的”樓西朧問。
“有些時候了。”身上有雪,樓曳影離樓西朧遠了些,將身上雪花抖落才坐近了,“皇弟方才去了哪里”
他只是無意一問。
“我去茶樓坐了會。”樓西朧隱去了自己遇到故人的事。
“忘了皇弟怕冷,還讓你在外面等我。”只去那花楹姑娘那里稍坐一會兒的樓曳影仍舊十分自責,他抬起頭來,看樓西朧身上披風都不見了,以為是他急著來接自己,落在了茶樓里。心中除了自責之外,又多了幾分暖意,“你該在茶樓里多坐一會的,我看看雪也未嘗不可。”
樓西朧知道他誤會了,欲張口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起。
樓曳影將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風解下來,裹住了樓西朧。披風內里的柔軟絨毛,帶著他熱到發燙的體溫,本覺得有些冷的樓西朧,一下落入了盛夏似的。
樓曳影將披風為他系上,下垂的眼睫,帶幾分沉凝的專注。
“皇兄與花楹姑娘說了些什么”
“沒什么。”
“今日應該開心吧”
“尚可。”將繩結系好的樓曳影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樓西朧的眉眼,他眉骨沒有一般男子的硬朗,反而是柔軟的,霧中連綿的遠山似的,鼻子生的也十分秀氣,與他的母妃玉昭儀很像,樓曳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頭。
這樣親近的事,他連面對應該是喜歡的花楹都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