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怕是傷了太子的心,西朧今夜就留在東宮陪陪太子吧。”
樓西朧答應之后,就從皇后那里去了太子的寢宮中,樓曳影今夜的確心事重重,睜眼躺在床榻上,樓西朧近來他也沒有察覺,等到樓西朧掀開簾幔在床沿上坐下,一直定定望著頭頂的樓曳影眼中才有了神采。
“母后讓我來陪陪皇兄。”
樓曳影沒說話,往床榻里挪了一些,樓西朧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二人無話,等到樓西朧困意朦朧之際,躺在身畔的樓曳影忽然伸手過來攬抱住他,埋首在他肩上,“兄弟之中,只要害我的不是你,我就不會傷心。”
化解了投毒一事,樓西朧心里一下輕松了許多。加上皇后為了父皇的病情壓下此事,太子與三皇子表面上還是維系了一派和睦之象。
樓西朧雖知二人仇怨與上一世相較并沒有減輕多少,但他如今心向太子,也顧不得三皇子如何。
隱隱察覺到宮中風云變幻的玉青臨見樓西朧一夜為歸,第二日等他回來后,得知他又在東宮宿了一夜,忍不住勸道,“你父皇重病,幾個皇子之間暗潮涌動,母妃知道你與太子交好,但”欲言又止幾次,她還是說出了口,“即便是親兄弟,心也隔著肚皮,何況還是太子這樣地位尊崇的人西朧,母妃是怕你叫人利用。”
樓西朧如今也不是全然信賴太子,聽母妃如此關切言語,還是動容道,“母妃,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
安撫了母妃之后,在東宮宿了一夜的樓西朧回到了自己宮里。
躡手躡腳走進宮中的宮女,看坐在桌前的樓西朧正托著腮小憩,不忍打擾,就繞過了他輕手輕腳的去關窗戶。然而關窗戶的動靜還是驚醒了樓西朧。
他放下手臂,看了一眼宮中已經點亮的燭臺,揉著眉心問道,“什么時辰了”
宮女關上了窗戶,回過身道,“酉時了。”
樓西朧扶著桌沿起身,他下午回來后就在宮里看書,看的困倦了合了下眼睛,再睜開就酉時了。
關上的窗戶外傳來噼啪聲響,已經站起身的樓西朧側耳傾聽了一會才道,“下雨了嗎。”
“是,都下了半個時辰了。”
又進來一個宮女,端著燭臺放在了樓西朧看書的桌案前。房中正靜謐的時候,外面又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宮人,說有人來請四皇子。外面正在下雨,宮女就多問了一句,“哪個宮里的”
進來稟報的宮人卻說不上來。
樓西朧覺得奇怪,推開窗看了一眼,正見到翠微宮的門口站著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那人連傘都沒有撐的模樣,站在微涼的細雨中。樓西朧看了好一會兒,才命宮人拿了把傘來走了出去。
雨下的不大,稀稀疏疏的,掛在宮門上的宮燈被風吹的搖曳,等樓西朧走進了,這光亮才落到站在宮門口的那個人的臉上。
走到門口的樓西朧一下頓住腳步,看身側跟出來的宮女,“你們先回去。”
“是。”
等宮女都回到宮中之后,樓西朧才匆匆迎上前去。
站在雨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沈落葵。
她穿一件深色的斗篷,在夜里就跟裹著一塊黑布似的,臉色蒼白發青,臉頰都清減的凹陷了下去,樓西朧走近之后嚇了一跳,“落葵,你怎么”
雖然穿著斗篷,鬢發卻仍舊叫雨水潤濕的沈落葵抬起臉來,額頭的濕發就貼在蒼白的皮膚上,她見到樓西朧,目光定了好一會兒,忽然伸手過來揪住樓西朧的手臂。
樓西朧發覺她手也冷的厲害,伸出手反扶住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