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完信后心事重重站在窗邊的樓西朧,林明霽的心也仿佛沉重了許多。
“明日就啟程吧。”為翟臨在平遙耽誤了太久,太子一催再催。
林明霽答應了一聲。
他知道回了京城,他與樓西朧必不會再如現在這般能日日相見,朝夕相處,可若不回去,加諸在對方身上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多。
眼前的棋盤儼然是一副死棋,若非落子艱難,他也不會在這里久坐至此時。但隨著他堅定了心神,手中懸而未落的白子毅然落下。
這是一步險之又險的棋,輸則功虧一簣,贏則乘風化龍。
得知明日啟程的趙息玄,自然選擇與樓西朧同行。在當夜他正要休息時,隔門忽然傳來一道畢恭畢敬的求見聲
“下官季和,特來拜見趙大人。”
這季和便是平遙縣令的名諱。
“進來。”
隨著緊閉的房門打開,走進房中來的平遙縣令,看見了煌煌燭火中側臥的趙息玄。
“趙大人,這是那幾個賊寇寫的招供書。”平遙縣令掏出一張疊好的供詞,交給趙息玄過目。
下人遞到趙息玄面前,趙息玄看著這招供書上觸目驚心的血字,明知故問,“縣令大人這是何意”
“下官連夜審問后得知,牢中匪寇乃是受汾陽縣令授意前來刺殺翟伴讀。他們扮做劫道匪寇,實則乃是汾陽縣令畜養的死士,事情敗露后便紛紛在牢中自盡了。”他想了幾日,還是決意聽從趙息玄的授意。
“既是死士,又為何會在寫下招供書后自盡”趙息玄又垂眼看了一眼紙上的招供詞,上面鮮血斑駁,看來是受了重刑后被逼寫下來了。
“這”
趙息玄接過供詞,輕輕一抖,而后卷起放在燭火旁,將這供詞燒為灰燼,看著平遙縣令不解的神色,將那灰塵抖落在燭臺旁的趙息玄道,“死士么,身上總會有些統一的印記。”面前的人實在蠢的像塊木頭一樣,趙息玄連話都懶得多說幾句,“扛不住重刑,又不愿供出幕后主使,自盡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平遙縣令終于會意。
“明日我與四皇子回京,翟伴讀就要勞縣令你費心照顧了。”說到這里,趙息玄擺了擺手。
“下官告退,趙大人早些歇息。”一路退到門口,平遙縣令想起什么似的捧出一個木匣來,“下官知道趙大人清廉,不受賄賂此乃平遙縣里一棵七百年的古茶樹上所采下的茶葉,還請趙大人品鑒一二。”說罷才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趙息玄將那木匣打開,里面的確是茶葉,只這匣子內壁上,嵌著一百零八顆白色的東珠,顆顆瑩潤動人,趙息玄眼神都不變一下,合上匣子,遞給身旁的人,“茶葉收了,盒子退回去吧。”倒不是他清廉,而是如今的他已經看不上這樣的凡品了。
雙眼視力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的翟臨正坐在房中,也是聽下人稟報,他才得知樓西朧早上就已經啟程回京的消息。
心中不知為何有了些悵然。
平遙縣令此時來訪,告知他那伙賊寇在獄中一齊自盡的消息。
翟臨乍聽到這個消息,略略驚了一驚,“一齊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