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輿駕停的的位置,也正好是翠微宮的門口。
樓曳影將他送進已經被打掃過的寢宮中,將他放至床榻才轉身離去。樓西朧心中一時動容,在樓曳影臨出門之際說道,“明日我去東宮,給兄長請安。”
回首過來的樓曳影,面容在夜色中溫柔了幾分。
“好,明日我等你。”說罷,他便走出了翠微宮。
與他前后腳進來的正是玉青臨,她聽說樓西朧回宮,早早就在宮門外等候,只最后沒有等到樓西朧,只等到了太子的輿駕。而后那輿駕便停在了翠微宮外,她知道思念的愛子就在里面,卻也不敢真的上去看一看。
“西朧,你終于回來了。”走進來的玉青臨幾步上前,將他攬入了懷中。
這一年的母子分別,叫兩人都受盡了思念之苦。
樓西朧任憑玉青臨抱著,看著她發鬢間歪斜的珠釵,知道她今日肯定早早就在等候自己回來,連妝容都不怎么上心,可他卻在太子的輿駕中,一覺睡到此時。心中一時有愧,想要說什么,體貼勝意的玉青臨便又先一步開口,“餓不餓我讓宮人還熱著白玉蓮子羹。”
“我知道你愛吃。”
樓西朧點了點頭,玉青臨便讓人將熱著的羹湯端上來。樓西朧也真的是餓了,在邊陲也吃不上這樣精細的食物,雖然還是細嚼慢咽,卻也比從前吃的快上了許多。
玉青臨愛憐的看著他,一面為他將頭發摘開,一面捏著絲帕為他擦拭唇角,等樓西朧吃完,玉青臨命人將東西撤下去之后才又起身道,“你這一路舟車勞頓,累壞了吧。今夜好好休息,等明日休息好了,再同母妃講講你這半年的見聞。”
“好。”
玉青臨為他放下帳子,又命人將燭臺拿遠了一些,看著床榻間影影綽綽的身影,一步三回頭的帶上宮門離開了。
見過了溫柔的母妃,躺在柔軟似棉的床榻上,樓西朧一時萬分心安,靠在枕頭上,沒過多久便又沉沉的睡去。
天邊一輪冷月,守在門外的家丁叫冷風吹的搓了搓手臂,而后又困意濃重的打了一個哈欠。
掛在屋檐上的燈籠,正照亮了一雙走到臺階下的靴子。
家丁一下清醒過來,順著那人靴子望上去,見是個穿著布衣,相貌俊美的書生。
“這里可是杜太傅的府邸”
“正是。敢問閣下是”對方氣度不凡,家丁也不敢小覷。
來人拿出一卷卷軸,遞給了對方,“還請幫我轉交。”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家丁正覺得稀奇他家老爺是教王孫貴胄們念書的太傅不假,可如今已經辭官歸隱,雖住在京城,卻尋了個最偏僻的地方住著。有官員想來拜訪,他閉門不見也就罷了,連人家的禮物也不收,整日能在他這里出出進進的,也只有幾個得他賞識的文人罷了。
收了卷軸,家丁嘀咕了一聲,還是按他說的送去了太傅的房中。
正正巧,太傅此時還在秉燭夜讀,見他悄悄摸摸的進來,沉著臉色呵斥一聲,家丁哂笑,將卷軸雙手遞出,“大人,剛剛有個書生模樣的人,讓我將這個送給您過目。”
太傅聞言面色不變,他雖然辭了官,卻仍舊有不少文人想通過得他賞識進入官場。只他既然是能教未來天子念書的人,文采自然非同凡響,那些書生送來的墨寶,在他眼里簡直是糟蹋筆墨。
但他還是接了過來。
將卷軸的封口撕開,而后展開慢觀。他本是平常神色,但當他將卷軸完全展開時,神情卻猛然一滯,而后急急扶著桌子起身,追問道送來卷軸的人的下落。
家丁一時怔愣,不知如何作答。
年過半百的太傅此刻奔到府邸門口,遍尋不見那人之后,又一陣嘆惋,“可惜了,可惜了。”
“大人,可惜什么”家丁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大人這般失態。
太傅將手中卷軸展開,月光下,紙上蒼勁筆墨幾乎透出紙背,斐然才氣令半生都在與文人墨客打交道的他都嘆為觀止。
作者有話要說您已屏蔽作者有話說,還被作者拿舌頭狂甩了嘴唇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