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將一旁性子嫻靜的小姐扯了過來,“這是我們小姐我們此次來京,想借住在你的府上。”
“原來如此。”林明霽點了點頭,向二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小姐請。”
看到攔在門口的家丁紛紛讓開,丫鬟昂著頭,向他們哼了一聲,“我就說了,我們老爺是你們大人的恩人。”
林明霽聽到這句也不惱,反低頭向管家吩咐,“去為小姐打掃出一間客房來。”吩咐罷了,他一面引著兩人進去一面對小姐說,“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對府上家丁講就是。”
“多謝林大人。”小姐不敢看他面容從前對方還只是一介書生時,她便心生了愛慕,如今對方位高權重,除了愛慕之外她的心中又多了幾分仰慕來。再想到父親跟她說的林侍郎對她也念念不忘,她心頭的小鹿都恨不得要蹦出來。
豐潤的唇輕輕一吹,杯中霧氣一下便散去了不少。
與他的閑適從容不同,身旁男子一臉諂媚,“還請趙大人多多費心。”看著青年無動于衷,他又從袖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玉璧來,放在桌子上那打開的一箱金子旁。趙息玄掃了一眼,見那金印下刻的字是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那人小聲道,“此乃前朝玉璽,偶然流落到下官的手上。如今下官將其獻給大人。”
趙息玄放下茶杯,將這玉璧拿起把玩前朝的傳國玉璽,如今在他手上也只是個把玩的物件兒罷了。
“顧大人放心。”
聽得趙息玄這句話,那人連忙起身,作揖到地,“有趙大人這句話,下官就放心了。”正好此時有下人過來稟報別的事,他就順勢道,“就不叨擾趙大人了,下官告辭。”
等他離開后,下人才走到趙息玄身旁對他道,“大人,奉天府丞的千金今日進京,已經到了林侍郎的府上。”
在陽光下看這傳國玉璽的趙息玄嘴唇彎了彎。
“還要繼續盯著嗎”下人問。
“不必了。”趙息玄將手中的傳國玉璽放到裝滿金子的箱子里,而后蓋上了蓋子,“這是林侍郎的天降姻緣,若我推波助瀾,反是不美了。”
“是。”
因得今日上朝時見坐在龍椅上的天子精神不濟,樓曳影便生出幾分擔心來。只他因為相貌受損,多日不曾與樓西朧私下里見過了,這一回也是躊躇了許久,終究還是耐不住思念,自宮門口折返前往了承明殿中。只他在去承明殿的路上,見到了許多手捧花燈的宮人,浩浩湯湯,足有千盞之多。
樓曳影攔下一人詢問,才知這花燈是皇上命宮外匠人趕制送進宮里來的,為了不引火燭,今日便又拆下了。
原來是昨夜貪玩了,怪不得今日早朝時一副困倦模樣。
得知了緣由之后,樓曳影心中的擔憂便放下了。只他都到了這里,又實在想念樓西朧,就還是去了一趟承明殿。
“皇上自下朝后就又歇息下了。”承明殿外的宮人知道二人關系親厚,非比一般大臣,便又斟酌言辭的開口,“賢王若有急事面圣,奴婢這就進去通報。”
樓曳影不愿打擾,“不必了。我在外面等著吧。”他踏進了承明殿中,坐在桌前等候著。
床帳外候命的宮人就看著他一杯又一杯的飲茶。
轉眼便過去了兩個時辰,樓曳影看一眼身后床帳,起身站了起來。宮人看他走來,便道,“奴婢這就進去通報。”
走到床帳前的樓曳影一手掀開帳子,一手豎在唇前,“噓”帳子掀開,他走了進去。
里面層層疊疊還有許多紗幔,地上放著幾只鎏金香爐,裊裊霧氣與紗相伴,宛若一場幻夢。
掀到最后一層帳子時,樓曳影連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
躺在龍床上的樓西朧枕著自己的手臂,烏發堆在肩膀上,自被掀開的一角床帳透進來的光,恰恰只照亮了他的一張面容。樓曳影不忍將簾子掀的更開,怕將他驚醒,便就這樣探身進去看他。
偏鬢邊滑下一縷落發,自樓西朧雪樣的腮前拂過。樓西朧動了動,面向內里的臉轉了過來,俯身看他的樓曳影正見到他顫顫掀開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