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青梅羹下肚,本就倦怠的樓西朧,更是到了眼睛都睜不開的地步。樓曳影放下碗,扶著他的肩膀,“困了”
“嗯。”
“昨日累的那么厲害,你還要去早朝休息會吧,奏折我來代你看。”樓曳影拉著他靠向了自己。樓西朧是真的累了,只這樣倚靠著他就要睡著了。樓曳影抱著他坐在自己懷中,仿他的字跡批閱起奏折來,他聽到懷中人漸漸綿長的呼吸,低語道,“西朧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你為君,皇兄便做不二臣。”
“可你坐在這個位置,滿心煩憂,皇兄怎么忍心。”
樓西朧已是半夢半醒,自然不能夠回答。
樓曳影嘆一口氣,擱下朱筆,扶著樓西朧抵靠在懷中的額頭。
隔了幾日,樓西朧才得知翟臨已經被羈押進大牢的消息。他之前已決心放下前世恩怨,此時得知他回京,自然是松了口氣,下旨放他出來之余,還讓他官復原職。
已經是深居簡出的樓鳳城得知此事,還念著從前情誼,邀翟臨去府邸一敘。
翟臨應邀前往,望見別院里修剪花枝的樓鳳城時,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從前在宮中鋒芒外露的三皇子,如今青衣素衫,立在花叢中,好似已脫俗世外。
“王爺,翟臨到了。”家奴在他耳邊說了一聲。
樓鳳城抬起眼來,看見翟臨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看著走到面前的翟臨,問了一句,“半年不見,過的如何”
“勞三皇子惦念,一切都好。”翟臨看了一眼府中的繁花,“三皇子呢,在京城如何”
樓鳳城卻不愿意答。
翟臨也知道樓鳳城不是那種甘于庸碌的人,所以在看到他躬身侍弄花草時才會詫異。
樓鳳城已經備好了酒水,二人來到亭下對飲時,忽然有人來到他身旁,對他耳語幾句。樓鳳城臉色立時有了變化。
翟臨放下酒杯,“怎么了”
“皇上來了。”
翟臨面色不變,手中酒杯卻因方才的一下劇震,傾灑出了一些在手上。
樓鳳城起身,翟臨也跟著起身。看著一道熟悉的人影由遠及近,二人一齊行禮,“參見皇上。”
樓西朧是來見翟臨的,只聽說他剛從牢里放出來,就被睿王請來了府上,他想起自己也很久沒有見過睿王了,便直接過來了,“免禮。”
樓鳳城抬起頭,便看到樓西朧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旁的翟臨身上的。只翟臨又垂著頭,望著眼前的石板。
“翟臨。”
“罪臣在。”
“先前種種,朕承認自己許多地方對你有失公允。”樓西朧道,“如今你回來京城,朕不會再那般了。”
聽出話中低頭認錯之意的翟臨,錯愕抬起頭來,正撞進了樓西朧的目光中。
這幾日在牢中遲遲沒有回應的惴惴不安,在此刻化作了某種柔軟至極的情緒。翟臨側過頭,指尖在掌心抓撓,“是我,是我當初太過任性妄為,皇上不降罪于我,就已經,就已經”短短幾句話,卻多了許多個坎兒。
站在一旁的樓鳳城,望著已經許久未見的樓西朧,目光卻從未偏向自己,在剛才某一時刻興起波瀾的心湖,又緩慢的歸于了沉寂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今天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