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漣攤開手掌,上面是一只翠玉耳墜“國公府的下人已經指證過,這是你的東西。而這枚耳墜,是我在現場找到的。”
楚婕盈盈一笑“太子殿下沒有成家,或許不了解女子的首飾,這樣的耳墜并不罕見。至于你說的下人,不知是哪個下人”
蘇漣神色微凝,恐怕這下人已經離開國公府了。
他繼續道“你的丫鬟說,事發那日你在思賢樓喝茶,我派人查證過,那日你根本沒有去過思賢樓,對吧”
“那日我和喬奚郡主一直在一起,辰時才回的家。卷荷那丫頭確實記錯了,殿下若是不信,盡管去問郡主。”
蘇漣陷入沉默。
楚婕慢慢彎起唇,輕聲道“殿下還覺得是我綁架了小千歲么”
蘇漣從長久的沉默中抬起頭“昨夜,一名女子乘車離京,她的丫鬟卻突然沖向守門的將士,自稱知道綁架小千歲的兇手是誰。”
那丫鬟聲稱家人都在京中,不愿畏罪潛逃,舉報了自家小姐,請求寬大處理。
楚婕站起來,從容與他對視“既然如此,殿下還不知自己冤枉了清白之人嗎”
蘇漣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楚小姐何出此言”
楚婕面色不變“難道不是殿下將我關押至天牢我堂堂公府嫡女,怎能忍受如此屈辱。”
“楚小姐弄錯了吧,我正要去公主府赴宴,不過路過此地,特來向楚小姐道一聲謝。”蘇漣淡淡道,“若非有你出來混淆視線,恐怕兇手還沒這么快放松警惕。”
盤查一松,便迫不及待地離京,說起來也有些荒謬。
原本他以為還要觀察上兩日,兇手才敢有所行動。
楚婕終于皺起眉“國公府上下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抓你的人是誰的手下,楚小姐都不曾問清楚”
楚婕目光微微動搖,終于感到不確定“你什么意思”
“楚小姐,那是溫將軍的手下,可不是我的人。”蘇漣冷笑道,“這里也不是什么天牢,這里是將軍府的地牢。”
怎么會把將軍府牽扯進來
楚婕難以置信地后退兩步,一把抓住身邊的獄卒“你不是天牢的獄卒”
“我是將軍府地牢的守衛。”
“不可能。”楚婕咬緊牙關,溫疏水好端端怎么會把她關到地牢他與太子又不相熟,不可能為此得罪國公府。
蘇漣面無表情道“想必國公爺彈劾我的折子一早已經遞上去了吧,就是不知道,父皇到底覺得楚家冤枉,還是我這個太子比較冤枉。”
說罷,再也不理會身后楚婕的叫喊,緩步走出地牢。
一道身影正等在那里,挺拔如松。
溫疏水轉過身,微微揚眉“太子殿下的事情辦完了”
蘇漣冷著臉往前走“是又如何,兇手已經落網,還勞煩溫將軍將人送回去。”
溫疏水也不急,立在那兒腳步都不帶挪動一下,懶懶道“臣替殿下頂這罪,可不是白頂的。”
雖然說楚家估計也不能拿他怎么樣,最后只能自己吃個啞巴虧。
蘇漣的腳步驟然停下,不解道“以你的行事作風,想去赴公主府宴,還需委婉找到我這兒來”
溫將軍想闖哪家的府宴闖不得,恐怕對方不僅不惱,還要攜老小夾道歡迎。
至于名聲,他早就沒那東西了。
溫疏水不知如何解釋心底的考量,只漫不經心道“這不是顯得我敬愛小千歲么。”
說罷,心里卻隱晦地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原來哪里是這樣會顧全禮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