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看了眼神情懵懂的蘇蕉兒,一口氣終于順了些“養些小貓小狗,確實是乖巧粘人的討喜,但人之追求,總不能僅限于此。”
她說完,又福了福身,跟著府里下人離開。
蘇蕉兒吃桃的動作停下,面色呆呆。
溫疏水見了,也沒去拿那名冊,反而到她身邊“不吃了”
她皺皺鼻子,瞧著委屈巴巴的,聲音軟軟“她是不是說我是小狗呀”
溫疏水沒想到她竟然聽懂了,悶聲笑起來,將人半攬進懷里。
蘇蕉兒手上還沾著桃汁兒,他靠過來時也不好推拒,只能乖乖地被吻紅了眼角。
她渾身發軟地窩在人懷里,看著他終于拿起那張名冊,問“有了名單,你就要離京了嗎”
溫疏水卻沒打開那名冊,手指摩挲過邊角“嗯,再過兩日就走。”
楚家送不送這名冊于他來說區別不大,畢竟他自己也不是查不到。
不過,軍中的情形他定然比楚家熟悉,行事也更方便,楚家竟然能這么快排查清楚
他微微翹起嘴角,將那薄薄的一紙名冊撕作兩半,扔進廢紙簍里。
蘇蕉兒正細細地擦著手指,見狀奇怪道“咦,你都不看看嗎”
“不看。”溫疏水抱緊懷里的人,調侃道,“我看了她的東西,萬一讓我娶她怎么辦”
“不行。”她嚴肅道,“你要是同時跟兩個姑娘定親,你會被抓走的。”
溫疏水失笑“小千歲還真是為我著想。”
楚家會不會要他娶楚婕不一定,但若是在這事上受了他們的恩惠,日后有什么別的事,恐怕就不好干凈脫身了。
倘若楚家只是想和他交好,以穩固自己家族勢力還好說,若還有什么別的更大的目的
他捏著蘇蕉兒已經擦得干干凈凈的手,漫不經心道“陛下真該慶幸,他有你這么個小女兒。”
定親宴定在八月初七,請帖發出去,只邀請了各自的親朋好友。
蘇蕉兒朋友少,溫疏水親人少,雙方加起來總共也就那么三四桌,倒是省事。
將軍府沒有能管事的女眷,因而一應事宜都由陳皇后與蘇瑯兒張羅。
蘇蕉兒照舊是到處玩耍,除了不時被叫去做些決定,與平日沒什么兩樣。
只是從二十一號這日起,蘇瑯兒忽然發覺,往日里總沒影的妹妹竟頻頻出現在自己身邊。
總是形影不離的男人也連著幾日沒看到了,不由奇怪“怎么他這就沒空陪你了”
此事不宜張揚,雖知道溫疏水離京目的,蘇蕉兒只是支支吾吾道“他有重要的事出去了,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呢。”
“什么事比他的定親宴還重要”蘇瑯兒大為不解。
就是陳皇后聽完也皺起眉,看著不大高興了,但到底清楚溫疏水為人,應當知道輕重緩急,含著淡淡警告道“雖不知什么事情這樣著急,但若是初七前不能回來”
初七就是定親宴,帖子都發出去了,倘若他真失了信,讓蕉兒一個人顏面盡失
陳皇后看了眼不遠處臉色冷沉的兒子,幽幽喝了口茶。
比起他們,蘇蕉兒卻是最不擔心的一個,還反過來安慰。
溫將軍既然答應她會按時趕回來,就一定不會失約的。
在八月到來之前,她確實一直這般樂觀。
直到八月初四,溫疏水不在京中的事再也隱瞞不住,逐漸傳開來。
初七便是定親,這個時候,男方仍不知所蹤,未免引出許多猜測流言。
有人說,溫將軍與小千歲本就不熟悉,乃是祿安帝為了籠絡這位手握軍權的將軍,而下旨強行逼婚。
溫疏水心有不滿,一走了之,決意要讓皇室難堪。
這番說辭,還當真符合這位大將軍的性子,因而廣為流傳。
陳皇后聽聞,更是氣祿安帝當初非要畫蛇添足,下什么賜婚圣旨,如今讓坊間編排成這樣。
她還要說什么,蘇瑯兒輕輕咳嗽一聲,看向門口腳步輕快走進來的人兒“蕉兒,不是騎馬去了么”
蘇蕉兒喝了一大口茶,慢慢道“唔我騎了一會兒就回來啦。”她慢慢道,“其實我是想,萬一溫將軍回來了我卻不在”
她轉過頭,看到母親與姐姐的神情,明白過來,不免有些失落“原來還沒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