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林夢雅按住了自己略有些抽搐的眉心,本來很嚴肅的一個場合,怎么留讓他給生生的破壞了
“起來吧,石公子不必行此大禮。”
林夢雅強挺著自己的表情,不想讓這場面變得更加滑稽。
眼神透露出明晃晃的威脅,只要石不破再敢出什么洋相,她一定會狠狠的整治他。
機智如石不破,自然也領會到了自家老大的意思。
極度謙卑的起身,然后像是她天字第一號的乖巧小弟似的,站在了林夢雅的面前,好像剛才那個鼻孔朝天的牛掰貨不是他一樣。
“石公子昨天不是說,有要事要稟告么我倒是想要聽聽,你想要說什么。”
好不容易把話題給拽了回來,林夢雅正色道。
石不破也不敢再開玩笑,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灰色封面皮的小本子來。
“屬下奉命暗中查探各堂情況,青州分堂副堂主任南北,七月三日曾縱容手下李平當街打殘無辜老百姓。同月二十五日,于賬房先生于三橋合謀,貪墨本堂資金七百五十兩,藏匿于青州良山寺禪房內。同年八月”
接下來,幾乎每一句都指出了任南北的一條罪狀,不管是時間地點還是具體的時間,包括他藏匿東西的地點,跟經手的人,都被一一挖了出來。
任南北越聽越心驚肉跳,因為這些消息都是真的
額頭滲出了滴滴冷汗,他沒想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都已經暴露于人前了。
林夢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示意石不破繼續念下去。
“靖州分堂副堂主金儒炳,強搶民女,殘寒部眾”
又是一段罄竹難書的罪狀,饒是以金儒炳的城府,也忍不住心頭冒出絲絲涼意。
他跟任南北一樣,自以為有些事情做得極為隱蔽,這輩子只怕除了自己,再也無人能夠知曉。
卻沒想到,在林夢雅的眼中,他們的那些秘密,都成了要命的催命符。
誰也不知道,石不破的小本子里頭,隱藏了多少的秘密。
只見他念了一頁又一頁,而隨著每一頁的翻過,那些被隱瞞在重重黑霧當中的真相,就會漸漸的顯現出來。
“今日上午,青州分堂部眾王大壯,蓄意挑釁云州分堂部眾欒歌,后蓄意重傷欒歌,被執法隊白蘇阻止,削其左足。青州分堂副堂主任南北,侮辱三絕堂在先,置疑執法隊在后,還請堂主,親自決斷”
石不破的小冊子終于念完了,緩了一口氣后,恭敬的站在林夢雅的身后。
“你們,都挺清楚了吧”
那些圍觀的部眾們,早已經是目瞪口呆。
而青州跟靖州分堂的一伙人里面,凡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人,都露出了震驚無比的表情。
可那些不知道的,臉色卻難看得緊。
他們之中,也并非各個都是奸邪之徒。相反,這次帶過來的,除了少量他們的心腹之外,為了防止萬一,大部分來的都是一些邊緣的新人。
登時壁壘分明,被孤立者雖然是少數,卻也讓人看得清楚明白。
“堂主,這這”
一向能言善辯的任南北,顧不得擦掉自己一臉的冷汗,剛想要辯駁,卻在接觸到林夢雅的眼神后,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那是,看向死人才有的眼神。
曾已何時,他在看向那些,身份地位能力遠不如他的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無情跟冷漠。
因為他可以隨意的決定那人的生死,他甚至覺得,自己堪比地獄的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