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藍灰的眸子動了動,也許,他可以想象此時在廚房的是誰。
美食的誘惑讓小少爺對眼前這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器具失去興趣。
呵,連個器具都在嘲笑他身高,小少爺非常不爽,有興趣才怪。
他走進客廳,就見安安從廚房出來。
哪怕剛從廚房出來,少女身上也沒有半分煙火氣,依舊和平常一樣,溫和高貴優雅。
“少爺,你已經起來了嗎。”
“嗯。”夏爾應道,“你不用這樣忙。”
“謝謝少爺關心,我不忙的,已經弄好了,少爺現在要吃嗎”她動作很快,都弄好了。
“那現在吧。”
他說這話有幾分不自在,因為知道對方并不是女仆,而是擁有許多傳說披著世間最為神秘色彩的人魚。
她本來就不該做這些,不該只要她想,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愿意為了她頭破血流,為了她刀山火海,只為博她一笑吧。
不為人魚肉什么的,只為她在這世界行走還要戴上面具的美貌。
夏爾垂眸,他看向安安的眼里帶了些憐憫。
第一次被孩子憐憫的安安“”
老實說,小少爺現在才十二歲,比上個世界的彌大不了多少,她走過這么多世界,也遇到過那么多孩子,如果說彌是最單純的一個,那夏爾大概就是最成熟的一個吧,雖然也有著一些孩子氣,可命運使然,為了復仇的孩子內心自然經歷過千般錘煉。
“少爺,我馬上送到您房間。”
夏爾握著手杖在地面點了點,動動唇,最終點點頭。
安安送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看書。
“少爺。”
安安端著托盤站在一旁,夏爾咳嗽一聲,“一起吃吧。”
讓他喊小魚這個名字,真的喊不出口,但她失憶了,他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說行,就是行。”
安安笑著眨眨眼,“那就失禮了,少爺。”
“不用給塞巴斯先生留”
“不用。”
那位萬能的執事,不說他肯定有辦法,就說少吃一頓也沒什么。
所以他人呢
好像這兩天有“女仆”在,他非常放心,比以前不在他身邊的時間多多了,雖然他沒什么問題,也不是真的孩子需要人陪著,但這是不是可以說對方失職
安安這個面具嘴唇處有洞,所以不用摘也能吃。
夏爾在看到她這樣吃東西時嘴角微抽,沒多說什么。
“你不用做這些。”他說了好幾次,這回最為認真,“你并不是我的貼身女仆。”
他想,這樣的工作不適合她。
也許在海里,她的生活不是特別順利,會有一堆人追殺她,可這不是他們應該去剝奪她自由的權利。
一開始抱著想看看塞巴斯蒂安到底什么目的的心思,然而兩天相處下來,她如果跟家里的那幾個傻瓜一樣,他想著這樣也好,至少暫時在身邊她沒有危險。
可她不是,相反,她的能力和執事都不相上下,能打能奶。
這樣的人,把她留在身邊太委屈她了。
她有離開的自由。
不,她本身就是獨立的。
他是真心的說出實話,坐在對面的少女卻立馬站了起來,雙手疊在身前,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少女眼里出現受傷的眼神,語氣也變得委屈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