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莊是郡縣制,定安城由定安縣與臨海縣兩處分管,不過因為定安城的內城部分幾乎都在定安縣的范圍內,所以多年來,人們常用定安縣來稱呼定安。
以此來區分定安城與安寧城,從口頭上就叫定安城比安寧城矮上一分。
對于定安本地人來說,他們將臨海與定安兩縣區分的非常開,這點和安寧不同,安寧也有好幾個縣,可在外,安寧人只會說自己出自安寧。
絕不會有人說自己來自安寧的哪個縣,除非是需要戶籍的時候。
沈羅玨還是在宴席當天才明白定安的勢力以定安和臨海兩個縣為劃分,其實這事兒朱瑤彧之前提過一嘴,是沈羅玨自己沒當回事。
當她發現來赴宴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洪家與洪家的擁躉后,她才驚覺,在定安,臨海縣與定安縣的兩派人士已經鬧得連明面上的客氣都無法維持了。
宴席上,沈羅玨宣布開宴后,就與朱瑤彧躲在一處亭子里,坐等各家前來拜見她。
在各家到來的空隙,沈羅玨與朱瑤彧談論了一下有關臨海縣大族和洪家的恩怨。
朱瑤彧慢悠悠的煮茶,邊煮茶邊說道“臨海并非一開始就屬于定安,只是洪家來到定安后,定安有了書山學院,占地越來越大,將臨近的臨海縣吞入,這才形成現在的定安城,定安內城才是定安縣原本所在。臨海縣離港口較近,當地有勢力的大族幾乎都有族人參與到海運生意中,他們擁有大量財富,而原本定安縣的大族,則是背靠洪家,在朝堂占據要職,更有權力。”
“那不應該互相合作嗎合作共贏,能在大莊建造海上的國中國。”如果是沈羅玨,她絕對會這么干。
朱瑤彧贊同沈羅玨的想法,自古以來官商勾結的事情就不在少數。
“問題出在,于臨海縣的大族來說,他們失去的太多,已經無法共贏了。在洪家沒有來到定安前,臨海縣的大族獨占海上貿易,同時還培養家中子弟入朝為官,為家族謀取好處,這樣的勾當他們做了千百年。但是洪家來了后,直接利用朝堂之上的權力,將肥肉從臨海大族的口中撕下來大半不說,還百般打壓臨海大族在朝中的子弟,讓他們無高升之路,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此等仇恨,臨海縣的大族怎能輕易咽下”
沈羅玨明白了,“所以今日前來赴宴的,沒有臨海縣大族。”
“當日迎公主入城的人中,也沒有臨海大族前來,洪家如今因太子一事遭了災,臨海大族們拍手叫好都來不及,豈會來幫扶公主,讓公主對他洪家更高看一等”
沈羅玨端起一杯熱水抿了一口,她是公主,故而才有在宴席上喝白水的自由,而她的客人們不是喝酒,就是喝煮的和中藥一樣味道很奇特的茶。
但對于客人們來說,飲茶飲酒才是樂事,喝白水才奇怪。
“世間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若不來定安,還真不知道洪家處境竟如此危險。”
四家在安寧呼風喚雨,好不威風,結果洪家在自己的地盤上,還干不過臨海的大族們。
沈羅玨幾乎有些想笑。
但是說到這兒,沈羅玨又有些迷惑了,“那齊家是屬于定安縣的,他們應該是洪家一派,洪家任由附庸之人遭了秧,難道不怕追隨者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