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留下,與沈羅玨說話。
洪夫人進來后先是行禮,沈羅玨賜她入座后,她同朱瑤彧打了聲招呼,還說了幾句調侃的話。
“一月未見,小師妹又長個子了。”她和朱瑤彧很是熟稔,“聽說小師妹回去是要擇婿,不知為何沒在安寧停留,才月余又回來了是不是覺得,我定安的兒郎比之安寧更好呀”
朱瑤彧淡笑,“師姐說的哪里話,都是我大莊好兒郎,只要有為我大莊盡責愛民之心,便不分高下,師姐今日容光煥發,想來最近身子健朗了許多。”
“是啊,冬日苦寒,熬過去身子就好了不少。再加上府上添了幾分喜氣,身子就好的更快了些。峰兒與師妹你年紀相仿,他都定了親,你可莫要再拖了。”洪夫人一說起兒子定親的事就笑得合不攏嘴,顯然親事極其合她的意。
那少年才十五六歲吧沈羅玨想,定親之后,恐怕要等個三四年才能成親,什么人家叫洪夫人這么高興,才定個親,比成親的時候還喜慶。
“不知是哪里的人家,與令郎結秦晉之好”沈羅玨好奇一問。
洪夫人聞言馬上回話,“回公主,乃是薛家五郎薛程薛長史之獨女,薛香蓮,說來也巧,與公主還有幾分親緣。”
沈羅玨下意識看向薛滿堂,薛滿堂一臉懵,回給她一個無辜的眼神。
薛滿堂腦子里轉了好幾圈,愣是沒想起來薛香蓮的模樣,她年年在邊關,不知道家里的情況,家中的姊妹,她壓根沒見過幾個
“獨女,我記得薛長史有好幾個女兒吧”沈羅玨想起了薛岑竹,她才是薛家幾位娘子中年紀最大的。
“庶女怎能算得上呢嫡庶有別啊。”洪夫人說起庶出的孩子,臉上有些冷意,馬上又恢復熱情的笑,“不過薛長史確實還有個嫡出的女兒,可惜那位薛娘子命薄福淺,年紀輕輕便因故去世了,唉。”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淚,把薛滿堂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是我薛家排得上名號的女兒,若以你的說法,公主也是庶出,難道公主就不能算陛下的親生女兒了嗎,陛下有公主十四位,在你眼里,只有鏡湖公主算公主”薛滿堂不滿的開口,她不懂人情世故,但她知道人的惡意。
這個洪夫人,明明也是飽讀詩書之后,進退有禮,怎么說話這么奇怪似是帶著一股尖酸刻薄的勁兒。
洪夫人一愣,隨后連忙跪地請罪,“妾萬萬不敢有此想法,請公主恕罪”
“今日開宴,大會賓客,賓客前來,哪兒有因言獲罪之說起來吧,你不必跪。”沈羅玨叫人把洪夫人攙扶起來,其實她有點發懵,來大莊這么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說錯兩句話就跪下請罪的。
宮里的規矩都沒這么嚴格,這位洪夫人給人感覺也太怪了。
洪夫人起來后,又向薛滿堂行禮,薛滿堂連忙側過身躲開,如果日后薛香蓮真的和洪峰成親,那洪夫人就是她的長輩,哪兒能受長輩之禮。
“是妾有眼無珠,竟未曾認出薛三娘子,口出狂言,冒犯了薛娘子,其實妾并無惡意,薛家的小娘子們自是格外尊貴的,正如陛下之公主一般。只是有一句,妾想問問薛三娘子,難道在薛家,嫡庶無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