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穿著宮人的衣服,并不顯眼,而沈羅玨則穿著更為華麗的宮裝,梳著丫鬟,并非挽發,一看就是未曾及笄的公主。
而和他們的貴主年齡相似的公主,宮里只有一位。
“見過定安公主奴婢失禮”兩人趕忙上前行禮。
“免,阿姊在里面”宦官一喊,里面的聲音都停住了,沈羅玨明知故問。
“是,奴婢這就前去通傳”稍微機靈些的宮人起身后想去通傳,一轉身,看到了走出屋的鏡湖公主。
“定安”鏡湖看到站在門前的人,有些驚訝。
對于原主來說,這是自年宴之后,今年第二次見到鏡湖,而對于沈羅玨來說,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鏡湖。
沈羅玨第一感覺是像,鏡湖和她有三分相似,隨后則感覺完全不像,因為她們氣質不同,眼神也不一樣。
沈羅玨面上帶笑的時候很乖,和她氣場全開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她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清水,平常平靜無波,無人知曉當它翻起巨浪時有多可怕。
而鏡湖只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顆無價珠寶,分外美麗,讓人移不開眼的美,同時她的眼睛里充斥著童真純粹的好奇,就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怪不得莊帝疼愛她,鏡湖無憂無慮的眼睛,是皇宮里無人擁有的特質。
這樣來看,太子被廢真的沒有影響到鏡湖。
“阿姊,多日未見了。”
鏡湖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有些疑惑,她記得以前的七公主,不是這樣的。
雖然已經過了兩年,但鏡湖還能想起那個膽小的妹妹,看到馬就被嚇得紅了眼,摔一跤起來還傻笑,每年年宴都躲在角落里埋頭吃東西,吃飯塞的嘴鼓鼓的,專注的神情和她養的兔子吃菜葉時一樣。
父親總說她心性純粹,鏡湖認為這話不對,宮里心性最為純粹的人,當屬她那可憐的七妹妹了。
可她的七妹妹怎么完全變了
對上那雙古井無波般冷淡,溫柔浮于表面的眼睛,又看到沈羅玨臉上的職業假笑,鏡湖打了個冷顫,如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惹眼前這個人,她很可怕。
她不是以前的七公主。
“是有許多日不見了,你前段時間剛從定安回來吧,怎么不在春元宮好好歇息,來我這兒了”鏡湖直接問了,她直覺定安會回答她的問題。
看鏡湖似乎對外界一無所知的樣子,沈羅玨有點兒奇怪,“父親病重,皇后親自守著,還命令禁軍不可放宮外閑雜人等入宮,我有些擔心父親,這才來尋你,你不知道父親病重的事嗎”
她現在的情報網沒有完全鋪開,都能在皇帝罷朝后第一時間知道,鏡湖在宮中多年,還是受寵愛的公主,不應該不知道。
除非有人不愿意讓她知道。
鏡湖沒想到莊帝竟然病了,她第一反應是趕緊過去看看,隨后她想到了之前兄長的事情。
太子的事,對她而言,不是毫無所感的。
只是她求也求過,跪也跪過,不管她和母親怎么鬧,莊帝都不肯松口,她也只能放棄,誰讓她的兄長犯了謀逆大罪呢。
“我不知,多謝你來告訴我此事,我這就去紫極宮見父親與母親,看看是什么情況。”鏡湖深吸口氣,她實在不想再踏入紫極宮,那會讓她想起去年,她和母親在那個地方跪地不起,求莊帝的場景。
紫極宮的地面,真的很涼。
“我也很擔心,阿姊,我能陪你一起去嗎”
鏡湖點點頭,有個人陪她,她心里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