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當真是不約而同,想到一起去了。你若是拿了鐘家的好處,勢必也要承擔鐘家的責任,鐘家和薛家不同,我還以為你會一心和阿彩比,非要成為鐘家少將軍不可呢。”
鐘婉寧搖搖頭,“我和阿彩比,是公主說過的良性競爭,只要在公主心中是同一便可,沒必要處處與阿彩一致。只是我手上無兵無權,根本幫不上公主的忙。還有,我太過愚鈍,看不透公主的想法,此時此刻,公主為什么要幫齊王”
沒錯,在鐘婉寧看來,沈羅玨讓她說服鐘家,讓鐘家對太子妃之位動心,就是在幫齊王。
齊王距離太子之位只差一步之遙,此刻推他一把,不是幫他是什么
朱瑤彧起初也有些不解,現在鐘婉寧問她,反倒給了她些許啟發,“在我們看來,齊王的太子之位已是板上釘釘,可在公主看來,這一步便是齊王邁不過去的天塹。公主說冊封太子的旨意一日未下,齊王便不是太子,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陛下遲遲不冊封太子呢”
鐘婉寧張了張嘴,迷茫搖頭,朱瑤彧此刻看鐘婉寧,有種在看薛滿堂的即視感。
這兩人是怎么做到在政事上一竅不通的
朱瑤彧就差沒明著說了。
“沒做的事,無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本人不愿,一個是形勢不允,天時地利皆在齊王,形勢大好,那就只有第一個原因了。”
陛下不樂意唄。
鐘婉寧恍然大悟,明白后她心中又生出幾分顧慮,“那,如果齊王失勢”
鐘茉兒怎么辦,還有滿心歡喜的鐘家會不會受到牽連淪落到朱家如今尷尬的境地
不,鐘家還沒有朱家底蘊,如果鐘家真的孤注一擲,下場絕對比朱家慘。
而且齊王和先太子不同,齊王手上現在是實打實的有兵權,先太子造反不成,不代表齊王也沒辦法造反啊。
鐘婉寧表情幾變,朱瑤彧一看便懂了,她品一口茶,說道“你還是太心軟了。你能想到的事,公主也能想到,公主既然讓你做了,自然已經有了安排,無須擔心,絕不會牽連到我們。”
只要不牽扯到她們,局中死傷再多,與她們何干。
她們想要奪權,站在最前面的敵人,就是她們的骨肉至親,古往今來爬到高位者,有幾個人身上沒沾染骨肉至親的血
鐘婉寧明了朱瑤彧的意思,她呆呆抬頭,看向好友,近乎執拗的凝視著朱瑤彧,想看清楚眼前這個人。
那副熟悉的眉眼間全是鐘婉寧不曾看過的淡漠,她好像不認識眼前的少女了,但她又覺得,這才是朱瑤彧。
朱瑤彧早就不是初隨沈羅玨去定安的那個她,她體會過權力在握的感覺,她知道用所學去改變他人命運,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受到百姓真誠崇敬,是多么美妙的感覺。
朱瑤彧知道,她的野心很大,她想要和古往今來無數先輩那樣,做出福澤萬世的決定,成為青史留名的人,像朱家先祖那般,能被人立生祠,尊為圣
而在男人為帝的時期,她的野心,是不可能實現的。
對上好友凝視的目光,朱瑤彧輕輕說道“陛下昔年弒親上位,他已經做出了表率,那就不能怪后輩,效陛下之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