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里之外的定安城,年關剛過,城里張燈結彩,街上行人不少,碼頭依舊熱鬧,來往的人們身上穿著新衣,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氣。
他們當然高興,最近朝中的消息傳來,定安公主繼承皇位,以后他們就是帝王封地。
皇帝的封地,各項稅收都會減少,而且如果有什么好事,皇帝肯定會想著定安,雖然他們定安離得遠,但以后那也算是天子跟前了。
不對,應該叫天女反正不管怎么叫吧,對他們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于他人口中說大莊出一個女帝,是罔顧人倫,顛倒陰陽什么鬼話,百姓表示,他們才不管呢,以前定安公主在定安的時候,他們的日子過得挺好。
顯而易見,公主治世之能不弱,也非昏庸君主,那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百姓們想得開,天高皇帝遠,他們更在意眼前的事情,可那些以入朝為官為目的讀書的學子們,卻沒那么容易消停下來。
沈羅玨稱帝,周溶月高興的不行,同時也憂心天下悠悠之口。索性紫羅縣離定安很近,借著地勢便利,她每日都能拿到定安城所有新消息,
周溶月很重視天下人對沈羅玨繼位的態度,這些人的態度決定了她之后還要不要用那個人。
除了看一下未來人才們能不能用,周溶月還有一件事極為苦惱。
去年沈羅玨留下的一眾女官,經過一年的苦讀,已經頗有成績,只是紫羅縣學問高深的先生實在太少,藏書也不夠豐富,她們近期進步的速度在減慢,已經陷入了無人可問無處可學的窘境。
周溶月心知,春闈時陛下多半會有動作,以沈羅玨的行事作風,允許女子進行科舉是遲早的事,她需要未雨綢繆,盡快培養出一批女子來。
紫羅縣靠著明面上的琉璃作坊與布莊,縣中錢財頗豐,也造了縣學,可西成經過之前的叛軍作亂,人才凋敝,周溶月拿著金子都找不到合適的先生。
她只能將目光投向屬于東成的定安城。
周溶月可不想找個迂腐的教書先生回來,因此她非常關心那些能爭取過來做先生的學子對沈羅玨稱帝一事的態度。
臘月初,新皇登基的消息傳開,天下讀書人都沸騰了。
隨后各地大儒紛紛認下沈羅玨為新帝,大儒們多少和世家都有些關系,大部分在安寧的世家都愿意尊沈羅玨為帝,他們當然不會說什么。
只是年輕的學子們無法接受,年輕氣盛者寫詩痛罵,還有的直接說不愿再念書,不想低女子一頭。
寫詩痛罵者與不愿讀書者同時實現了愿望,前者被抓起來,蓋上叛亂之名,直接判罪,嚴重者便要下去陪他認定的君主齊王或獻王了。
后者真的不用再讀書了,哪怕讀書,也沒有一個公卿敢舉薦他。
沈羅玨殺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還在意那幾個想撞南墻的家伙呢
知道鬧太大,新皇不會心慈手軟后,事件就漸漸平息了下來,大多數人還是想好好活著,并不想為了一個和他沒什么關系的皇位瞎折騰,況且折騰還沒有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