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些,我都聞到酒香了”沈羅玨剛到臺子上,就聽到薛滿堂從另一端拉著鐘婉寧過來的聲音,還嚷嚷著要喝酒。
“哎呀你急什么,少不了你一口宜春酒。”
說話間,兩人到了沈羅玨跟前,一同行禮道“見過陛下。”
“免,阿彩當真是長了一副好鼻子,隔著這么遠,就聞見酒香了。”沈羅玨換了一身常服,比白天穿的衣服輕快多了,夜色中,她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切。
薛滿堂站直后馬上看向桌子上擺著的酒壇,上面黃封寫有“宜春”二字,一看便知是宮中御制。
“不是臣的鼻子靈,這二月初一中和節,喝宜春酒祭句芒神,祈來年豐收,年年如此,哪兒能記不住呢。”
薛滿堂不太喜歡喝酒,喝酒誤事,她不喜酒蟲上腦后不受控制的樣子,只是時下人愛喝酒,逢年過節喝酒都有講究,她多少也會嘗兩口。
鐘婉寧聞言取笑薛滿堂,“說的倒是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薛少將是個行中老手,實際啊,兩三杯酒的量罷了。”
“嘿,我不信你能喝”薛滿堂表示誰也別說誰,她和鐘婉寧都是恪守軍規的人,不好杯中之物。
“能喝也不能多喝,夜間冷,喝兩杯暖暖身便罷。”沈羅玨將壇中酒倒入盅內,用特質的小夾子將此物放入一旁火爐上的滾水中,隔水溫著。
這下酒香四溢,更是醉人。
朱瑤彧便是此刻,踏著酒香進來的。
“夜里山中,亭內溫酒,若是再下一場雪,有滿山雪景可見,那真是風雅極了。”朱瑤彧是個十足的養生達人,她還是披著大氅過來的,亭中有火爐,兩面還有厚重竹簾擋風,她進來坐下時便一頭汗了。
“快把你這大氅脫了,也不怕捂一身汗,出去被風吹的頭疼。”鐘婉寧不讓朱瑤彧落座,讓她先脫衣服。
朱瑤彧連聲應道“是是是,婉寧可比我家姊姊們還要操心呢。”
“少說俏皮話,當真是落了雪,你怕是要滾下山去。”鐘婉寧見朱瑤彧解扣子半天解不開,上前幫她解開,將大氅疊起來放到一邊的欄桿上,“你倒是皮糙肉厚,若是摔著陛下怎么辦”
朱瑤彧聽了這話,才把到嘴的那句逞強的話咽下去,沒再和好友打嘴仗。
說話間,沈羅玨已經將那盅酒拿出來了,分倒在小杯中,熱氣裊裊,酒香撲鼻。
沈羅玨伸手要為她們擺酒,薛滿堂哪兒能讓她擺,連忙接過差事,將酒四面放好,催促還站著說話的倆人,“你倆快坐下吧,吃酒。”
兩人這才對坐,朱瑤彧坐到沈羅玨左手邊,將沈羅玨溫酒的差事也接了過去,沈羅玨一下輕松了。
“我設宴,還不叫我這個主人家動動手,當了皇帝,可真是四肢不勤了呀。”沈羅玨調侃了自己一句,引來好友三人不贊同的眼神。
“明日陛下最忙,今天合該歇息的。”朱瑤彧伸手烤了烤火,她體質偏寒,身上不冷,手指也是冰涼,“不該讓我們來喝酒,半夜行路,若是有個磕磕絆絆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獲得鐘薛二人贊同的眼神,沈羅玨見這三人都要把她往回趕了,開口解釋“此乃我之過錯,是我近日得了個好東西,所以想請諸位來瞧一瞧,正巧遇上了中和佳節,遂在此處設宴,款待諸位。”
她這樣說,三位友人才饒過了她,沒讓她快些回行宮去。
“好物是什么好物”薛滿堂眼睛一亮,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