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派到他頭上時,他就知道不能善了,怕沈羅玨借此發難,才老老實實的當副考官,誰知道他老實干活,沈羅玨也能將他調開。
“父親,調令可到中書省了父親不如同陛下說,萬國使臣即將來朝,這時候換了禮部尚書,哪兒有人能擔當招待使臣們的重任,我大莊泱泱大國,不能慢待遠客。”
他的兩個侍郎,一個年邁,一個混日子,都不是好人選。
柳家在朝中勢力過大,有一個做戶部尚書的柳笀了,不可能再出一個尚書,那柳三郎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平日總是混日子,最多給他下個絆子。
洪江聞言,冷笑一聲,“新皇登基三月有余,你還當坐在皇位上的,是太上皇呢別忘了,她是怎么登上皇位的”
洪雋面上神情一滯,隨后壓不住的透出幾分惱怒來。“兒子自然不會忘”
若不是因為沈羅玨,現在登上皇位的,就該是他支持的齊王如果當初太子沒有出事多好,沒出事的話,這朝堂都是他洪家的天下。
“你真的知道嗎那日晚上,攻入皇宮的是鐘家的踏風軍,踏風軍大敗瓦勒塔部大軍,故此班師回朝,該由朝廷封賞,之前陛下將此事壓下暫時不提,而你這個蠢貨,竟然真的再也沒提過”
洪雋不明白的看向父親,他以為沈羅玨是因為來位不正而心虛,故而不去賞賜幫她登基的踏風軍,他不能在女帝面前揭她的短,才一直不提此事。
難道不是這樣嗎
“若陛下真的想要將此事揭過,何必封鐘娘子為將,留在京城,她為了不在冬日擾民,將登基大典推遲到二月二,踏風軍的士兵亦是她的子民,立下大功,她難道會無半點賞賜”
洪江一開始覺得女子為帝實在荒謬,聽遠在定安的兄長說,讓他們支持女帝時,還認為兄長人老人傻了,經過三個月的觀察,他現在承認,是他看走了眼。
這位女帝不容小覷,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比起莊帝,沈羅玨更為愛民,同時手段更為激烈。
“她留著踏風軍的賞賜,是因為她想在萬國來朝時,在萬國使臣面前,去賞賜踏風軍,以踏風軍打敗瓦勒塔部的名義。瓦勒塔部這次輸了,卻只是增加了些許朝貢,我們這位女帝,心里存著火呢。”
因為踏風軍和瓦勒塔部的這場邊關大戰,是發生在莊帝在位時,那時莊帝聽聞踏風軍贏了,想也沒想就讓踏風軍班師回朝,他要進行嘉獎,至于怎么安排戰敗的瓦勒塔部,莊帝隨便派了個禮部官員過去交涉。
在莊帝時期,大臣們多是能過且過,并不認真辦事,再說莊帝為了表示他對瓦勒塔部的不屑,特意挑了個禮部品級低,出身不高的官過去。
結果當然是官員拿了瓦勒塔部的賄賂,對瓦勒塔部輕輕放過,增加兩年朝貢,連瓦勒塔部這次搶過去的財物的十分之一估計都不到,也不抵東昌損失的百分之一。
東昌是柳家的地盤,但柳家基本上都不怎么管,只要不動搖柳家根基,交涉結果如何,對柳家來說,無所謂。
因此那官員就堂而皇之的簽署了文書,對其他朝臣的不滿,美名其曰展現大國風范。若是莊帝時期,他這樣說,莊帝也就信了,懶得管了。
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沈羅玨執政了,兩國文書都簽了,沈羅玨也不能更改,所以沈羅玨轉頭以別的名義,把那個慷他人之慨的官員貶到嶺南了。
讓這位禮部官員去嶺南未開化的野人之地,展現一下大國風范。
那時洪江以為新皇是在排除異己,那官員是齊王走狗,遂他沒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