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哄哄的大朝會結束后,宴席又延續到未時末,直到西方泛紅,宮中諸人才散去。在外折騰一天的各國使臣回了自己的驛館,只有瓦勒塔部的驛館,一直到夜色降臨,依舊空空如也。
而在夜晚城門關閉之前,攜帶信件的信使自各國使臣的驛館疾馳而出,奔向使臣的故鄉。
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信使,他還在皇宮等待一封信。
一封由沈羅玨交給瓦勒塔部王胡烈的信。
這封信一直到明月高懸,依舊沒有發出,這封信要怎么寫,沈羅玨和大臣們意見不和。
普通朝臣可以回去休息,三公九卿們卻不行,他們此刻還留在宮內,今晚上都不一定能回家睡覺了。
他們沒法休息,沈羅玨也沒辦法休息,胡狄死在了朝會上,下手殺他的時候沈羅玨有多爽,現在就有多痛苦。
不是沈羅玨后悔了,是山一般的公務把沈羅玨壓垮了。
和另一個國家打仗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現實又不是游戲,動動手指就能調集千軍萬馬,倒計時幾個小時后就能結束千里遠征。
因為要考慮到方方面面,首先要動的是中書省,他們要為沈羅玨擬戰書與圣旨,張貼天下。
其后是戶部,戶部負責調集錢財糧食,撥給兵部,兵部再召集邊關將士,同時搜尋農夫服役一路押運糧草至邊關。
為什么是農夫服役,是因為普通軍戶不能隨便亂跑,更重要的是當兵的吃得多,讓一群當兵的去運輸糧食,糧食還沒到前線,先被吃完大半了。
當然,不可能全是農夫,還會有押糧護糧的士兵跟隨,畢竟武器與馬匹也要跟著一起過去的。
等人都搜羅齊了,吏部和工部要動了,前者讓協調一路的官員,讓他們好好配合后勤輜重運輸,后者要負責工具,比如車輿一類,好拉送物品。
禮部則繼續招待使臣們,順便派人將信送到瓦勒塔部去。
真要打仗,六部中最輕松的就是刑部,但因為這次瓦勒塔部的事情中,有個官員還摻和進去的,刑部肯定要審訊他,看他是否通敵。
沒錯,這個官員就是還在地牢和盧德比關在一起的鄭釋。
其實刑部也很忙,每次當兩國打仗的時候,刑部就要維持京城的治安,趁亂渾水摸魚的人可太多了。
六部事情重,三省也不輕快,因為當六部忙碌起來后,三省肯定也要跟著忙活,他們要提高自己做事的效率,絕對不能讓六部在這個時候因為他們耽誤時間。
在沈羅玨殺了胡狄后,大莊這個國家就像是一臺巨大的機械,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轉,只是久不運作,各個部位多少有些反應遲鈍,會發生些許摩擦。
就像是現在,戶部和兵部開始吵架了。